第九章 绿玉皇冠(第2/4页)

“真的不保险,随便什么旧钥匙都能打开,我小时候就用厨房食品橱的钥匙打开过。”阿瑟说。

霍尔德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没有理他。

晚饭后,阿瑟来到霍尔德的房间,垂着眼皮说:“爸爸,我需要二百英镑。真的非常需要。”

“不行,我已经太纵容你了。这个月你已经第三次要钱。”霍尔德严厉地说。

“求求你,爸爸,”阿瑟喊,“如果没有这笔钱,我就没脸再进那家俱乐部了。”

“那可太好了。”霍尔德说。

“如果您不给我钱,我只能去试试别的法子。”阿瑟嚷嚷说,“我总不能这么丢脸地离开俱乐部吧。”

“那是你的事。”霍尔德说完,不再理他。阿瑟也只好离开了父亲的卧室。

临睡前,霍尔德再次打开大柜橱,查看宝物是否安然无事,然后他又到各个房子巡视了一圈。平常这个工作是玛丽做的。但霍尔德当晚心神不宁,要亲自巡视一遍才肯放心。当他下楼的时候,看到玛丽正站在大厅的窗户边。她看到霍尔德走过来,急忙把窗户关上并插上了插销。她神情有些慌张地告诉霍尔德:“叔叔,我看到侍女露茜刚从后门进来,可能是到边门去会情人去了。”

霍尔德说:“哦,告诉她以后要注意安全问题,各处的房门、窗子都关好了吗?”

“是的,叔叔。”

“很好。”霍尔德说完,就上楼睡觉了。

当天晚上,霍尔德睡得非常警觉。大约在深夜两点钟的时候,他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清晰的、轻轻走动的脚步声。有贼吗?他满怀恐惧地悄悄下了床,从门角向内张望,哦,天哪,他的阿瑟只穿着衬衫和裤子,正站在灯旁,脸色苍白,使尽全身力气扳着那顶皇冠!

“阿瑟!”霍尔德大声尖叫起来,“你这个败家子,你怎么敢碰那顶皇冠?”

阿瑟听到喊声,吃了一惊,手一松,皇冠便掉落到了地上。霍尔德赶快把皇冠抢到手里,仔细一看,天哪!有三块绿玉不见了!

“你这个浑蛋,竟然敢偷宝石,快点交出来!”霍尔德差点疯了,愤怒地吼叫起来。

“偷?”阿瑟也叫了起来,“你说我偷了这宝石。”

“不是你还有谁?”霍尔德用力摇着阿瑟的肩膀,“快说宝石哪里去了?”

“你竟然这么侮辱我,我再也忍受不了啦,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谋生。”阿瑟气呼呼地喊。

“你想得美,我要把你交给警察。”霍尔德气急败坏地喊。

“好啊。你愿意叫警察就去叫吧。”阿瑟说。

两个人的激烈争吵惊动了一家人,玛丽第一个奔进房间。她一看见那顶皇冠和阿瑟的脸色,就觉察到了全部情况,立刻尖叫一声,昏倒在地。

霍尔德恼怒地派人找来警察,阿瑟说:“好吧,就算你要让人逮捕我,至少给我五分钟时间,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

可是,霍尔德不肯相信他,认为那不过是他要逃跑的一个手段,他沉痛地说:“咱们还是遵循法律行事吧。”

警察们到来后,立刻把阿瑟看管起来,搜查了他的全身,找遍了他可能藏匿宝石的每一个地方,可是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警察们用尽了劝诱和恐吓等各种询问手段,阿瑟始终一句话都不肯讲,于是,今天一大早他被送进了牢房。

“天哪,一夜间我失去了我的信誉和儿子,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霍尔德说完,双手抱着脑袋,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福尔摩斯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皱着眉头,两眼凝视着炉火,说:“你家中平时来往的客人多吗?”

“很少,除了我的合伙人和他的家眷,就是阿瑟的朋友乔治·伯恩韦尔。”

“玛丽平常有什么社交活动吗?”

“没有。她生性恬静,经常和我待在家里,只有阿瑟经常出去。”

“唔,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这可不太寻常啊。”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过了爱热闹的年龄。”

“对了,你刚才说,玛丽非常震惊?”

“是的!她好像比我更为震惊。”

“那么,你们俩人都肯定认为阿瑟有罪吗?”

“不,玛丽一直在为阿瑟分辩,说绝对不是他做的。可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福尔摩斯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说:“嗯,你是否想过,他或许是要把扭曲的皇冠弄直?” 霍尔德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说:“也许在你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桩简单的案件,但在我看来它非常复杂。你们的分析是站不住脚的,你猜想你的儿子冒着很大风险取出那顶皇冠,再用力从上面扳下一小部分,到别的什么地方,用任何人都无法发现的巧妙办法藏起来,然后又带着其余的三十六块回到房间里来。这是不是不太可能?”

“可是,”霍尔德失望地喊叫着,“要是他没有不良动机,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下,回答说:“这正是我们要做的工作,把事情弄清楚!”

随后,我们一起来到银行家的住所。那是一所用白石砌成的房子,一条双行的车道沿着一块草坪通到两扇大铁门前,右面是灌木丛,左边是一条小路,一直通到马厩。

福尔摩斯在门口下车,慢慢绕着房子一周。他来回走了很长时间,霍尔德先生索性和我先走进房子,坐着等他。这时,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看上去非常忧伤。我感觉她的痛苦似乎更甚于早上的霍尔德先生。

“叔叔,您让警察释放阿瑟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孩子,我必须追查到宝石的下落。”

“噢,相信我,叔叔,一定不是阿瑟做的,他不过是想看看罢了。”

“不,不,孩子,你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请了一位侦探先生来调查此事。”

“他在哪里?”

“就在马厩那条小道上。”

“那里?”玛丽扬了扬眉毛,“他想在那里找到些什么呢?我希望他能确信我说的话,阿瑟是无罪的。一个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

“你说得很对。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这时,福尔摩斯已经回来了,他一边在擦鞋垫上蹭脚上的积雪,一边说,“玛丽小姐,我想和你聊两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希望能够帮忙澄清这件可怕的事。”

“昨天夜里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没有。一直到我听到叔叔和阿瑟的争吵才出来的。”

“昨晚的门窗都闩好了吗?”

“是的。”

“今天早晨门窗也是闩好的吗?”

“是的。”

“我记得你告诉你叔叔,有个女仆约会情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