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神的秘密(第2/4页)

斯托林斯打开大门,他的殷勤面孔立即绽开一个欢迎的笑容。“梅加拉先生!我很高兴欢——”

梅加拉看也不看一眼就从他身旁擦过。他走向起居室,其他人跟着,跨着大步,一步一步走过地面。他像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布雷德太太快步走到他跟前,把她丰满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斯蒂芬……要是你能弄清这可怕的——”

“斯蒂芬,你知道!”海伦叫道。

“如果你知道,梅加拉,务必说出来,结束这讨厌的悬念!”林肯声音嘶哑地说,“这对我们大家来说是一场噩梦。”

梅加拉叹口气,把双手塞进口袋。“保持冷静。坐下,船长。很抱歉把你带进像这样卑鄙的事情中来。”斯威夫特船长眨眨眼,没有坐下来;他看起来不怎么自在,朝门那儿挪了挪。“先生们,”梅加拉突然说,“我想我知道谁杀害了我的——谁杀害了布雷德。”

“你知道,是吗?”沃恩平静地说。

“谁?”艾萨姆叫道。

梅加拉向后摆摆宽阔的双肩。“一个名叫维尔加·克罗萨克的人。克罗萨克……我心中对此毫不怀疑。T,你说?如果它的意义和我所想的相同,那么他是这世上唯一能留下它的人。T,是吗?在某种意义上,它是一种生的象征……告诉我,在范的谋杀案以及布雷德的谋杀案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沃恩看看艾萨姆,艾萨姆点点头。于是警官开始简洁地把两件案子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个梗概,从老皮特和迈克尔·奥金斯在阿罗约大街跟新昆布兰-皮尤敦公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发现小学校长的尸体说起。当沃恩说到汽车修理铺老板克罗克的证词,说到那个跛子雇他开车送其去交叉路口时,梅加拉慢慢点点头,说:“是那人,是那人。”好像在排除他最后的怀疑。叙述结束了,梅加拉不带幽默地笑着。

“我现在把这事弄清了。”他恢复了平静,姿态中带有目标和勇气,“现在告诉我,你们在凉亭里到底发现了什么。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但梅加拉先生,”沃恩反对说,“我看不出——”

“立即带我去那里。”梅加拉简略地说,迈步朝门走去。艾萨姆看起来犹疑不定,但埃勒里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他们都跟在这游艇主人后面鱼贯而出。

当大家走上通往图腾柱和凉亭的小路时,亚德利教授低声说:“嗯,奎因,看来像是最后一幕了,是吗?”

埃勒里耸耸肩。“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说的有关克罗萨克的话仍然适用。人到底在哪儿?除非梅加拉能当面把他指认出来——”

“那就太不在理了,”教授说,“你怎么知道他就在这附近?”

“我不知道!但这一定有可能。”

凉亭用帐篷遮蔽了起来,一名州警在站岗。沃恩拉开帐篷,目不转睛,梅加拉跟着走进去。凉亭里面看起来跟案发第二天早晨调查者们发现的时候一模一样——警官这方面的深谋远虑,看来似乎注定要产生效果。

梅加拉的目光不顾那T字、那血迹、那挣扎和屠戮的迹象,只盯着一样东西——那只斗部雕刻成海神头和三叉戟的烟斗……

“我原想就是这样,”他平静地说,弯腰拾起烟斗,“沃恩警官,你一提到海神头烟斗,我就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沃恩起了不安;埃勒里的眼睛闪闪发光,带着询问。“什么不对劲,梅加拉先生?”

“一切,”梅加拉带着痛苦的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烟斗,“你们以为这是汤姆的烟斗?哦,它不是!”

“你不是想要告诉我,”警官大喊,“这烟斗属于克罗萨克!”

“我倒希望是,”梅加拉狂怒地说,“不。它属于我。”

好一会儿,他们都咀嚼着这意外的事实,在心里反复盘算,似乎想从中吸收点儿营养。沃恩显然感到迷惑不解。“毕竟,”他说,“即使它是——”

“等一下,沃恩,”地方检察官迅速说,“这事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梅加拉先生,在我们印象中,这烟斗是布雷德的,斯托林斯让我们确信它就是。虽然我这会儿一想,很容易犯这样的错误,但它上面有布雷德的指纹,谋杀发生的那个晚上,这烟斗被他用自己牌子的烟草抽过。现在你说它是你的。我不明白的是——”

梅加拉的眼睛眯缝起来,他的声调很倔强,“这儿有什么不对劲,艾萨姆先生。那是我的烟斗。如果斯托林斯说那是汤姆的,那么他不是在说谎,就是他以为那是汤姆的,只因为他注意到去年我离开前它在房间里。大约一年前我疏忽大意把它忘在那儿了。”

“令人不解的是,”埃勒里轻声对艾萨姆说,“为什么一个人竟然抽另外一个人的烟斗。”

“正是。”

“可笑!”梅加拉气冲冲地说,“汤姆不会抽我的烟斗,别人也不会。他自己有好多烟斗,如果你们打开他书房里的抽屉就会看到。没有人会把另外一个人的烟斗嘴放进自己嘴里。特别是汤姆,他有洁癖。”他不带感情地在手指间转动那海神烟斗,“我把老海神丢了。我拥有它十五年了。汤姆——他知道我是多么为它骄傲。”他沉默了一会,“就像他不会把斯托林斯的假牙放在自己嘴里那样,他也不会把这烟斗放进去。”

没人发笑。埃勒里迅速说:“我们面临一种有趣的形势,先生们。第一线光芒。你们看不到烟斗确定是梅加拉先生的这件事的意义吗?”

“有个狗屁意义,”沃恩冷哼着说,“它只能意味着一件事——克罗萨克试图陷害梅加拉先生。”

“瞎扯,警官,”埃勒里和蔼地说,“根本不是意味此类事。克罗萨克不可能期望我们相信梅加拉杀害了布雷德。人人都知道,梅加拉在外面什么地方,几千英里开外,进行海上旅行。其次——那些T,以及和范的谋杀案的联系……简直就是一个签名。不是意味着陷害。”他转向仍在皱着眉头研究烟斗的游艇主人,“六月二十二日,你们在哪里,先生——你的游艇、你本人、你的船员们?”

梅加拉转向他的船长。“我们就料到了这个,不是吗,船长?”他咧嘴一笑,胡须竖了起来,“我们在哪儿?”

斯威夫特船长脸红了,从他胀鼓鼓的其中一个蓝色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我航海日志中的摘要,”他说,“应该能回答你,先生。”

他们检查了摘要:六月二十二日,海伦号在巴拿马运河通过加通湖,驶往西印度群岛。附在摘要上的是一张正式收据,确认已付给运河管理当局通过费用。

“全体船员都在船上,”斯威夫特船长粗声粗气地说,“我的航海日志公开接受检查。我们在太平洋上游弋向东,最西远至澳大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