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象牙键盘(第3/3页)

教授两眼放光,急忙横穿房间走到放钢琴的凹室那儿。艾萨姆几分钟前曾检查过那里。但亚德利并没费神去检查琴身、钢琴椅或乐柜。他只是在椅子上坐下,以埃勒里所记得的教授在大学课堂上的全部庄重,从键盘上的第一个低音键开始,手指一路朝最高音弹去,一次一个音,慢慢按每个键。

“精彩的分析,奎因,”他在一个接一个按响每个音时说,“给了我积极的鼓舞……假设我是克罗萨克,我想藏起什么东西——小小的,假定是平的。我只有有限的时间,对屋子有限的了解。我会怎么办?会在什么地方——”他停了一会;他正敲的那个键走调了。他按了几次,但很明显那个键全然不合调,他继续他的步步深入的探究。“克罗萨克需要一个地方,这地方要在他做好准备之前不被发现——哪怕是偶然发现。他四处搜寻——这儿是钢琴。现在注意以下这点:布雷德死了;这是布雷德的房间。自然,他推论得出,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在一个死人的私人房间里弹钢琴——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所以……”

“智者的积极胜利,教授!”埃勒里叫道,“我自己也不可能干得更好了!”

恰如音乐会总是在节目介绍总结语一结束后就开始一样,教授有了发现。音阶平稳的涟漪被阻断了;他碰到了一个怎么也按不下去的键。

“尤里卡[7]!”亚德利说,脸上带着全然不信的表情。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教会变戏法的人惊奇地发现,他第一次试做成功一样。

众人围到他周围,梅加拉跟其他人一样热切。那音键不管教授怎么努力,有四分之一英寸多就是按不下去。它完全被卡住了,甚至都不往上弹。

埃勒里尖声说:“稍等。”他从口袋里拿出他无视父亲的嘲笑总随身带着的那一小套工具,从工具中选出一根长长的针来,开始探测那不动的键和另一边的音键之间的缝隙。干了一阵之后,在两块象牙板之间,一小片纸头的小小边缘露了出来。

大家都直起身子,叹着气。埃勒里轻轻地把那小纸头弄了出来。他们一声不响地围着他,回到书房里来。那纸被压平压紧了,埃勒里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铺在桌上。

梅加拉的面孔神秘莫测。至于其他人,包括埃勒里在内,没有一个人能预见这由纸上潦草的书写传递的不寻常的信息。

致警方:

如果我被谋杀——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有人想试图取我性命——请立即调查阿罗约校长安德鲁·范谋杀案,他去年圣诞节被发现钉在十字架上,砍去了头颅。

同时通知斯蒂芬·梅加拉,不管他在哪儿,火速回布雷德伍德。

告诉他别相信安德鲁·范死了。只有斯蒂芬·梅加拉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

如果你们重视无辜人的生命,请将此绝对保密。在梅加拉建议如何做以前请勿有所动作。范以及梅加拉需要得到严密保护。

这是如此重要,我必须重复让梅加拉带路的这一忠告。你们是在对付一个无所顾忌的偏执狂。

条子署了名:托马斯·布雷德。与书房里其他笔迹取样对比后,确切无误地证明这是布雷德所写。


[1]原文是draw and quarter,指欧洲中世纪的刑罚“四马分肢”。这里指教授发誓说他看不出凶手这么做的理由。

[2]指大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

[3]美国俗语,指善记别人面貌等的本领。

[4]十九世纪英国童话作家刘易斯·卡洛尔的作品。

[5]霍迪尼(Houdini,1874—1926),美国魔术师,生于匈牙利,以能从镣铐、捆绑及各种封锁的容器中脱身的绝技而闻名于世。

[6]这里是指《罗马帽子之谜》一书中的内容。

[7]意大利语,意为“我发现了”,相传是阿基米德根据比重原理测出金子纯度时所说的话;现用作因重大发现而发的惊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