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士的宁,对吧?”(第2/7页)

“是的,我头很疼。”

“要不要再喝杯咖啡,小姐?”波洛热心地问,“它能让你恢复精神。治疗头疼,非它莫属。”他跳起来拿走了她的杯子。

“别放糖,”波洛刚拿起方糖钳子,辛西亚就看着他说。

“不放糖?战时戒糖,嗯?”

“不,我喝咖啡从不放糖。”

“该死!”波洛一边把倒满咖啡的杯子端回来,一边嘀咕着。

只有我听见了。我好奇地瞥了一眼这个小个子男人,只见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兴奋表情,眼睛就像猫一样发出绿光。他一定是听到或看到什么影响他的东西了——然而,是什么呢?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笨人,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多卡丝出现了。

“韦尔斯先生来看您了,先生。”她对约翰说。

我想起这个名字来了,昨晚英格尔索普太太还给这位律师写过信。

约翰马上站了起来。

“带他去我的书房。”然后他转向我们,“我母亲的律师,”他解释道,接着压低声音说,“他也是验尸官——你们明白。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吗?”

我们默认了,跟着他走出房间。约翰在前面大步走着,我趁机小声地问波洛:

“要审问吗?”

波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让我很好奇。

“怎么了?你没注意我说什么。”

“没错,我的朋友。我很担心。”

“为什么?”

“因为辛西亚小姐喝咖啡不放糖。”

“什么?你不能严肃点吗?”

“我最严肃了。啊,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的直觉是对的。”

“什么直觉?”

“这直觉驱使我一定要去检查那些咖啡杯,嘘!现在不说这个!”

我们跟着约翰走进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韦尔斯先生是个讨人喜欢的中年人,眼睛敏锐,长着一张典型的律师嘴巴。约翰介绍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并解释了我们在这儿的原因。

“你要知道,韦尔斯,”他补充说,“这是绝对保密的。我们仍然希望最后不用进行任何调查。”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韦尔斯先生温和地说,“真希望我们能使你免受聆讯的痛苦和宣扬。可没有医生的死亡证明,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包斯坦是聪明人。我相信,他是毒物学的权威。”

“确实是。”约翰说,表情有点僵硬。接着,他很含糊地补充道: “我们是不是都要出庭作证——我是说,我们所有人?”

“你们,当然——还有——嗯——英格尔索普——嗯——先生。”

稍微顿了顿,律师继续缓缓地说: “任何一个证据都能简单地证实,只是个形式问题。”

“我明白了。”

约翰表情轻松了点。这让我很不解,他不应该这样啊。

“要是你不反对,”韦尔斯先生继续说,“那就在星期五吧。那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写医生报告了。是今天晚上验尸吗?”

“是的。”

“你方便吗?”

“没问题。”

“亲爱的卡文迪什,我就无须多说我对这不幸的悲剧有多悲痛了。”

“你能帮助我们弄清楚这件事吗,先生?”波洛插嘴说,我们进来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说话。

“我?”

“是的。我们听说英格尔索普太太昨天晚上给你写信了。今天早上你应该收到了。”

“我收到了,可是信上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今早过来找她,因为她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听听我的意见。”

“她暗示你可能是什么事吗?”

“很遗憾,没有。”

“真遗憾。”约翰说。

“太遗憾了。”波洛认真地表示同意。

一片沉默。波洛出神地思索了几分钟,最后转向律师。

“韦尔斯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就是,如果不违反你的职业规则的话。英格尔索普太太去世了,谁将继承她的财产?”

律师犹豫片刻,回答说:

“马上就会公布财产的事,如果卡文迪什先生不反对的话——”

“不反对。”约翰插嘴说。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在她于去年八月签订的最后一份遗嘱中,将一些琐碎的遗产留给用人,除了这些类似的条款,她把全部财产留给了继子,约翰·卡文迪什先生。”

“那不是——卡文迪什先生,请原谅我问个问题——对她另外一个继子劳伦斯·卡文迪什先生太不公平了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你瞧,根据他们父亲的遗嘱,继母去世后,约翰继承遗产的同时,劳伦斯会得到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钱。英格尔索普太太知道她的长子能维持斯泰尔斯庄园,所以把钱留给了他。在我看来,这是个非常公平公正的分配。”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但是我能否这么说,根据你们英国的法律,在英格尔索普太太再婚后,这个遗嘱就作废了?”

韦尔斯先生点点头。

“我接下来正要讲这个,波洛先生,现在这份文件已经无效。”

“啊!”波洛说。他想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英格尔索普太太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清楚。她可能知道。”

“她知道,”约翰出人意料地说,“昨天我们还说到结婚后遗嘱就作废的事。”

“啊!还有一个问题,韦尔斯先生,你说‘她最后一份遗嘱’,那么,英格尔索普太太之前写过好几份遗嘱吗?”

“她每年至少写一份新遗嘱,”韦尔斯先生平静地说,“关于财产分配她总是改变主意,一会儿给家里的这个,一会儿又给另一个。”

“假如,”波洛提出,“某个人从任何意义上说都不是这个家中的一员,比如,霍华德小姐吧。而她新立了一份使此人受益的遗嘱,可你不知道,你会吃惊吗?”

“一点儿也不。”

“啊!”波洛似乎已经完成了提问。

约翰和律师讨论查看英格尔索普太太的文件问题时,我走近波洛。

“你认为英格尔索普太太写了一份遗嘱,把她的钱都给霍华德小姐了吗?”我有点好奇地低声问道。

波洛笑了。

“不。”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嘘!”

约翰·卡文迪转向波洛。

“你和我们一起去吗,波洛先生?我们打算去查一下我母亲的文件。英格尔索普先生非常乐意全权交给韦尔斯先生和我本人。”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律师咕哝着,“当然,从法律上来说,他有资格——”他没说下去。

“我们要先看一下内室里的书桌,”约翰解释道,“然后上楼去她的卧室。她把最重要的文件都放在一个紫色文件箱里了,我们得仔细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