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诉(第2/5页)

被告被逮捕是因为一位非常优秀的警官,也就是杰普探长,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装有士的宁的药瓶,此药瓶跟谋杀发生前一天村里药店卖给假英格尔索普先生的那个是同一个。这些可怕的事实是否可以构成判定被告有罪的充分证据,陪审团将予以裁决。

菲利普先生还巧妙地暗示道,如果陪审团不这么裁决,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说完,他坐了下来,擦擦额头。

第一批原告证人大多数都是那些已经在聆讯时传召过的人,并且第一次出示了医学证明。

欧内斯特·海维韦萨爵士——因对证人采取无道德原则而闻名于全英国——只提了两个问题。

“我认为,包斯坦医生,士的宁作为一种药品,起效很快吧?”

“是的。”

“而且你无法说明何以在本案中药效延缓?”

“是的。”

“谢谢。”

梅斯先生指认出公诉律师递给他的药瓶就是他卖给“英格尔索普先生”的那一个。

经过追问,他承认他和英格尔索普先生只是面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这位证人并没有被盘问。

阿尔弗雷德·英格尔索普被传召上来,他否认买过毒药,以及跟妻子吵过架。有好几个证人都证明他所说的属实。

花匠的证词是关于见证遗嘱签署的。之后多卡丝被传召。

多卡丝,对她的“少爷”忠心耿耿,竭力否认她听到的是约翰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坚决声称,在内室里和她女主人在一起的是英格尔索普先生。被告席上的约翰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他太清楚她的英勇反抗是多么没用了,因为否认这一点并不是辩护的目标。当然,卡文迪什太太不可能被传上来出示对她丈夫不利的证据。

提了几个有关其他情况的问题之后,菲利普先生问道:

“今年六月下旬,你记不记得百盛寄来一个给劳伦斯·卡文迪什先生的包裹?”

多卡丝摇摇头。

“我不记得,先生。也许寄来了,不过劳伦斯先生六月份离开家了一阵子。”

“万一他不在家的时候有包裹寄来,怎么办?”

“放在他房间里,或者再寄给他。”

“是你做这些事吗?”

“不,先生,我会放在门厅的桌子上。这种事情都是霍华德小姐打理。”

伊芙琳·霍华德上了法庭,盘问了她几个别的问题之后,又问到了包裹这件事。

“不记得了。寄来的包裹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特别留意。”

“你记不记得,劳伦斯先生去威尔士之后,你是把包裹寄给他了,还是放在他房间了?”

“不记得寄给他了。如果寄了会想起来的。”

“假定有个寄给劳伦斯先生的包裹后来不见了,你应该注意得到吧?”

“不,我不会这么想。我会认为有人替他保管起来了。”

“我想,霍华德小姐,是你发现这张牛皮纸的吧?”他举起一张布满灰尘的纸,正是波洛和我在斯泰尔斯庄园的起居室里检查过的那张。

“没错,是我发现的。”

“你为什么要找这张纸?”

“请来负责这个案子的那个比利时侦探让我找的。”

“你最后在哪儿找到的?”

“在衣橱的……顶上。”

“在被告衣橱的顶上吗?”

“我……我认为是这样的。”

“不是你自己找到的?”

“是。”

“那你一定知道在哪儿找 到的了?”

“是,在被告的衣橱顶上。”

“这就对了。”

来自戏剧服装供应商百盛的一名店员证实,六月二十九日,他们按照要求向劳伦斯先生提供了一把黑胡子。是写信预定的,信封里装了一张邮政汇票。不,他们没有保留此信件。所有的交易事项都做了登记。他们按照指定的姓名和地址——斯泰尔斯庄园,L.卡文迪什先生——寄出了胡子。

欧内斯特·海维韦萨爵士笨拙地站起身子。

“这封信是从哪里写来的?”

“从斯泰尔斯庄园。”

“你们寄包裹也是这个地址?”

“是的。”

“信件是从那里寄来的?”

“是的。”

海维韦萨像个猛兽一样冲他扑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信是从斯泰尔斯寄来的?你注意到邮戳了吗?”

“没……但是……”

“啊,你没注意到邮戳!可你却信誓旦旦地宣称信是从斯泰尔斯寄来的!实际上,可能是其他地方的邮戳?”

“是……吧。”

“虽然这封信写在印了地址的信纸上,可也许是从其他地方寄来的呢?比如,威尔士?”

店员承认这有可能是事实,欧内斯特爵士这才表示满意。

伊丽莎白·威尔斯,斯泰尔斯庄园的二等女佣,说她上床休息之后想起来,没按英格尔索普先生的吩咐那样只是关上门,而是把前门给闩上了。于是她再次下楼去纠正自己的错误。她听见右侧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于是她偷偷朝过道看了看,看到约翰·卡文迪什先生正在敲英格尔索普太太的门。

欧内斯特·海维韦萨很快就驳回了她的证词。因为招架不住他那无情的逼问,她绝望地自相矛盾起来,于是欧内斯特爵士带着满意的表情又坐了下来。

安妮的证词说的是地板上的蜡烛油,并且看到被告把咖啡端进内室。

审讯结束,第二天继续。

我们一到家,玛丽就强烈地谴责起控方律师来。

“那个可恶的人!他给我可怜的约翰布了一张多大的网啊!他把每件小事都扭曲得面目全非!”

“嗯,”我安慰她,“明天就不一样了。”

“没错,”她陷入了深思,忽然又抬高了声音,“黑斯廷斯先生,你不会认为——当然不可能是劳伦斯了——哦,不,不可能!”

但是我也很迷惑,所以单独和波洛在一起时,我问他觉得欧内斯特爵士的目的是什么。

“啊,”波洛一副欣赏的口气,“他是个聪明人,那个欧内斯特爵士。”

“你觉得他认为劳伦斯有罪吗?”

“我认为他不关心任何事!不,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搅浑陪审团的脑子,让他们对哥哥还是弟弟做的产生意见分歧。他努力证明,针对劳伦斯的不利证据,和针对约翰的一样多。而且我绝对相信他会成功的。”

审讯重新开始时,探长杰普是第一个被传召的证人,其证词简明扼要。讲述完早期的一些事件之后,他接着说道:

“根据所获得的情报,萨默海警长和我本人在被告暂离房屋期间,搜查了他的房间,在他五斗橱里的一些内衣下面,我们发现了: 第一,一副金丝夹鼻眼镜,和英格尔索普先生戴的那副很相似——”这个已经提交给法庭,“第二,这个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