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蓝色幽灵(第2/2页)

关于此事,大越拒不承认。即使如此,胡桃泽潜入他家时,大越所采取的措施也足以令人生疑,作为一名正直的市民,捉住坏人难道不应该向警察报案吗?看那阵势,倘若草场再晚到一步,大越很可能结果胡桃泽的性命。从那之后,草场怀着对大越的种种疑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

——大越家出现幽灵?

警察不信鬼神。若是平时,草场会一笑了之。可是,出现幽灵的是大越家,这是不能放过的。

草场决定看个究竟。观察两天,没有发现异常动静。第三天晚上十一时左右,大越家院子里的确发出蓝莹莹的光,在暗处愈发鲜明。虽说形状不完全像人,但如果事先听人说过,倒也有几分相似。

二十分钟左右,蓝光消失。消失的过程相当缓慢,犹如电池耗尽电源次第变淡。抬首仰望,一弯瘦月恰好被云层遮住,指向天空的树梢在黑暗中不停地摇曳。

霎时间,草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种非科学的幻觉掠过脑际。他定定神,暗自责骂自己,“窝囊废!”

怯懦与警察无缘。他使劲儿摇摇头,努力拂去不合刑警身份的恐惧心理。

草场把砂木找来,详细叙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后说:“这种现象实在少见。”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砂木的脸,似乎不愿放过任何细微的反应。

“也就是说,你认为大越院中藏着什么东西?”

“嗯,对。”草场点点头。

“你以为是什么呢?”

“不知道,仅有这种感觉。”

四目相对,两人互相揣摩对方的心思。谁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又不愿讲出口。

“那你为什么不去搜查呢?”

“嚯,说得轻巧。没有搜查证,警察敢随便搜查人家嘛!”

“办个搜查证不就行了吗?”

“那能那么简单,眼下又没有抓住大越的任何证据。”

“这就怪了,那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

“为什么告诉你,你还不清楚?”草场齜牙一笑。

“你这个家伙,纯粹耍滑头。这么危险的差事,你打算让我去冒险?”

“嗯,就是这个意思,相信你能够发现有利于胡桃泽的线索。我无法公开活动。你想想,如果在职刑警以侵入民宅罪被告发,该是什么后果!”

“知道了。我反正是不值钱的私人侦探,即使被抓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哎哎,你别不知足。如果胡桃泽以杀人罪被起诉,你也逃不脱包庇罪。之所以你没被逮捕,还不多亏了我!”

“我算服了你。万一被大越捉住,希望你帮帮忙把我救出来。看那样子,在送交警察之前,大越绝对轻饶不了我。”

“放心吧,我一直盯着你,假如真的中了圈套,我会狠狠收拾他!”

“一旦中了睡套,事情就晚了。”

“这一点,请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二人达成默契。砂木本来就是为救胡桃泽的,只好接受草场派给的差事。

翌日深夜,砂木潜入大越家。乌云遮蔽天空,四周漆黑,看不见一颗星星。砂木趴在草丛中,好久没有发现关键的蓝光。据草场讲,未必每夜都发光。草场观察了三个晚上,最后一次才发现。虽然听他讲过大致的方位,但不发光,实在难以找到准确位置。

砂木在杂草中潜伏了两个小时。尽管大越家的小楼静卧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儿声息,但偷偷钻进别人院子里盲目等待的心情毕竟紧张。头上的云层变淡,天空透出微弱的光。今天晚上白等了,正当砂木开始失望时,蓝色光晕慢慢出现在眼前的乱草中,“终于出来了!”刹那间,砂木髙兴得几乎跳起来。

暗处映出冷冷的光,鲜艳得如同蓝色火焰。砂木拨开草丛,进入发光处。土质很松,似乎最近被人掘过。发光部位没有草,光是从地下渗出来的。透过草丛由墙外观察,如同草本身发光。

砂木把带来的铁锹铲向发光的地面。光忽地碎了。证明铁锹触动了发光体。砂木用手指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铁锹铲进土里,一点儿也不顶手。砂木观察着楼内的动静,一锹一锹小心翼翼地挖起来。

既不能出声,还要随时准备逃走,挖得速度相当慢,但由于土质松软,坑一点点儿加深。

铁锹尖遇到阻力,与铲土的感觉不同,好像触到渔网上,怎么也铲不进去。砂木抽出铁锹,把手伸进土中,手指尖摸到软乎乎的固体,象一层橡胶皮。砂木抓住它从土里拖出来,光源包围了他的手指,砂木浑身一颤,急忙扔掉发光体。

发光体在掘开的坑底闪着冷冷的光,犹如星体的残片,砂木抑制住心头的恐惧,把脸贴近坑沿儿,凝目观察瘆人的物体。

砂木再次把它提起来,原来是一块白色塑料布,大小似包袱皮,大概塑料布沾有发光涂料。涂料穿过土层射出蓝莹莹的光,

砂木一下子泄了气。本来期待着找到致大越于死地的重大证据,结果仅挖到一块带夜光涂料的塑料布。难道这就是“幽灵”出没的原因?砂木失望了。

“哼,什么幽灵!”

砂木十分怨恨草场虚张声势,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掘这种破烂玩艺儿。哪怕是一块塑料布,倘若被捉住,也是私侵民宅的现行犯!

砂木准备离开现场。他懊丧极了,再也没有力气把土坑恢复原样。当朝墙根移动时,忽然一股臭气钻入鼻孔。

他把脸转向臭气扑来的方向,使劲儿闻了闻,恶臭好象来自刚挖的坑底。

砂木又惊又喜,因为他猜到了臭气的根源。于是,操起丢下的铁锹,在夜幕的掩护下重新开始猛烈的挖掘。

砂木再也顾不上留意监视大越的动静,在某种预感的驱使下,他忘记了一切,只顾拼命地往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