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完全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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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须警部依然十分慎重。本村房间的钥匙在撞车事故现场被捡到,证实了目击者的证词。但是不是本村掩埋了宫地杏子的尸体,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另外,钥匙在撞车后也不一定必须掉在现场。

假如是这样的话,也没有证人证明本村当时和润子同乘那辆“MKII”车。如果是三上润子一个人在“MKII”车里,而且钥匙是她掉的,那么一切都与本村没有直接关系了,这样就得放过本村。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撞车时本村在车里,但他也可以和润子一块儿处理掉尸体,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润子带着本村房间钥匙这个地步了嘛。或者干脆就是本村自己去掩埋的。”

也有人这样认为,但这都不过是推测。正当搜査总部又陷于没有“钥匙”打开事件之谜的时候,一件隐藏的、使事件成为盲点的资料被发现了。这个资料加上证实了出处的钥匙,终于使那须开了“绿灯”。

警方于6月15日早7点“堵”在了位于东村山市本村重雄的家中,要求他与警方人员同行,到搜査总部作证。那须的计划是:先取得本村同意同行,一旦他坦白了再正式逮捕。

从头一天夜里警方就派人监视了他的住宅,确认他在家后立即抽调了12名刑警在他家附近的公园里集合,并于一大早7点钟“闯”入本村的住宅。

“大上君,你也去!”

牛尾对投入了极大心血破案并卓有成效的大上说道。

本村刚刚起床,还穿着睡衣。

“是本村重雄先生吗?请您和我们去一下警察署。”

“我、我、干了什么了?”

本村的抗议没有一点儿底气。

“去那儿再说吧。请换一下衣服。”

本村无可奈何,默默地换着衣服。他的双手在极度地颤抖,怎么也扣不上衣扣。站在他身边的妻子也害怕得双腿哆哆嗦嗦。看上去她已经怀孕了。

本村被带到搜查总部后,吃了为他准备的早餐,于上午9点钟开始接受调查。

“我们想知道一下你和暮坂润子女士是什么关系?”

这次牛尾负责主审,草场和来自狛江警察署的石井参加陪审。

“是女招待和客人的关系。”

这时本村多少平静了一些。

“去年9月27日半夜,你在什么地方?”

牛尾突然问到了他的“不在场证明”。

“我在家,但你们突然一问,我不记得我干什么了。”

“我们可以帮你回忆。那天夜里,你杀死了三上、当时叫暮坂润子女士,然后把她的尸体遗弃在了多摩川。”

“怀、怀疑我?”

“前年3月24日凌晨左右,你坐在三上润子小姐的车中,行走于西新宿六丁目的后街。”

“我不记得了。”

“那时三上小姐的车与另一辆车相撞,你和三上小姐都暂时昏迷了。”

“我不知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在你们昏迷期间,三上小姐车上的3000万日元变成了一具女尸。是撞车的对方劫走了那笔钱,并放上了尸体。而且也许那时不是尸体,人还活着!”

“你们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后来你把那个人运到多摩湖畔埋掉了。你于去年9月27日杀死了同谋犯三上小姐、后来结了婚的暮坂夫人,是为了灭口。”

“完全是捏造的!”

“记得这把钥匙吗?”

牛尾把本村以前住所的房门钥匙放到了他的面前,并对猛然一怔的本村说道:

“这串钥匙是从前年3月25日西新宿六丁目的撞车现场捡到的。一把是三上润子小姐以前住处的钥匙,这一把是你在结婚前住的公寓的房门钥匙。”

“这、这、这是我什么时间丢在哪儿的吧?”

“噢?是你丢的?”

牛尾一追问,本村知道自己失言。

“我并没有说是你丢的,也许是三上润子小姐丢的嘛。”

牛尾趁势继续追问:

“仅仅是女招待和客人的关系,两个人的住所钥匙怎么会放在一起?这是为什么?而且钥匙又掉在了撞车的现场?”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些钥匙是你们复制的!”

本村进行着垂死抵抗。

“本村先生,希望你说实话。”牛尾又换了一种口气,

“暮坂夫人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个威胁。因此你于去年9月27日夜把她杀死在多摩川了。”

“有什么证据?”

“这串钥匙就够了。不知你还想要什么证据?”牛尾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下本村更慌了,“你把她的尸体扔在了多摩川上一辆破弃的车上。那辆车正是撞车后的报废车,是暮坂夫人的‘MKII’!关于扔了车的事情,只有你们俩知道!”

只听本村发出一声哀鸣:“那、那不过是巧合!”

本村知道抵抗已经没有用处了。

2

本村重雄坦白如下:

“我和三上润子有了很深的交往关系。我们商定,两个人既不结婚也不许和别人来往,成了姘头。前年3月24号夜里,我坐润子的车到涩谷的公园来时,她因有事进了公园的电话亭。我在车中等着。不一会儿她非常惊恐地回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在电话亭里看到一个男人死了,身边有一个皮包,里面有一万日元的钞票,塞得满满的。她说我们两个人平分了。因为我要结婚也想要钱。周围也没有人影。于是我们两人同意了,并立即开车逃离了现场。我们走的是背街。当开到西新宿的时候突然窜出一辆车和我们撞上了。在我们昏过去的时候,那笔钱不见了,很快,我们的车上还被人放上了一具尸体。等我们醒来时润子对我说,那具女尸是她同一个公寓的姑娘。汽车虽然坏了,但还能开动。我们把车开回我的公寓,把死尸换到我的车上。润子问我怎么办,我说钱都没了,如果报案这具女尸的事情也说不清楚,钱的事情也得说出来,可钱没了哪儿说得明白?没办法,我们只好把尸体埋了算了。当时她也没有坚持反对。

后来她问我,尸体是从哪儿来的,又埋在哪里了,我含含糊糊没对她讲。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具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当慎也来到东京时,我带他去了‘花坛’酒吧,并介绍他认识了润子。我看他们俩情投意合得样子突然想到,如果他们两个结了婚,不就堵住了润子的嘴了吗?因为从劫了钱一块儿逃离公园时,我和润子就成了共谋犯了。他们两个人按我的‘计划’结了婚,但她知道丈夫是死者的儿子后良心不断地受到谴责,也要我去自首。看来,让她和暮坂结婚是我的一个错误。如果一旦追问那具尸体掩埋的事儿,我就完了!去年9月27日夜里,润子说要和我‘最后商量’一下,如果我不自首,她就要报警。我假装说同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就一口气掐死了她。然后把她运到多摩川,扔在了那儿的一辆破车里。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辆车正是她报废了的车!我真的不知道。也许这是她的冤魂指引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