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之夜(第2/8页)

“还不止这些呢。从恐吓利用钥匙箱取钱、安排您在干部会议开始前的时间里去弄钱以及上次那个欺诈柜台的手法等情形来看,作案者是饭店内部的人,至少和内部人员有关系。”古谷的口气十分自信。

“唔,有道理。不过我们有三千个从业人员,这内部人员的范围也太大了。”

“我看目前不妨先限定在帐台和那次事件有关的人员这个范围内调查。特别是帐台工作人员,除了他们,别的人是不能从钥匙箱里光把钱取走的。”

久高一听心里明白了。自己说起来还是个旅宿业的老手,为什么以前就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认为住在1542室的那个美国人是他们取钱的道具,现在看来也许那美国人连道具也不是。莫非这是一个使内部人作的案看上去象是外面的人干的障眼法?

“怎么样,愿意和我结成同盟吗?我也必须找出那个家伙。如果能和您结成共同战线,对我的帮助就太大了。”

“您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对您却一无所知,只怕连古谷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既然要结成同盟,那就请告诉我您是谁。”

对方对自己没有歹意,这一点久高基本上已经肯定了,不过就这样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做交易总有些令人害怕。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要知道得太多对您有好处。如果我把所有的情事都跟您讲了,结果您背叛了我,我的损失可就惨重了。”

“我看您倒是很可能背叛我。”

‘“背叛?我可还没有跟您订下什么盟约,有关您的情况全是我自己调查来的。所以如果您想知道我的情况就请自己去调查。您别担心,我对您的个人秘密毫无兴趣,更没有利用这些材料到您那儿诈几个零花钱的意思。”

“知道了。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静等恐吓者再次出现。恐吓者肯定还会向您提出什么要求来的,到时候请立即跟我联系。”

“跟您联系?叫我到哪里去我您?”

“青山天城408室。”

“什么?!”

“就是您以前的‘爱巢’呀,您把它放弃了以后我就住进去了。虽然屋里还美中不足地留着几分热辣辣的风流味,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舒适的安乐窝。”

“你,你!……”

那所早已放弃了的青山公寓里按理是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的东西的,这人是怎么寻到踪迹的?如果古谷就是杀害清惠的凶手,如今竟还敢留在那里,真可谓是胆大包天了。要知道那地方与其说是现场附近还不如说是就在现场。

“我不在家的时候多,您只要留下话就行了。您原先在那儿住过,方法该是知道的吧?您要是在这上面对我耍些什么不必要的小聪明,那我们的同盟立即告吹,您和您爱着的那位女士将立即遭到毁灭!只要您能安分守己恪守祠盟,我就是您可信赖的朋友。”

古谷又把上次的恫吓重复了一遍。这几句话虽然只是一般格式的恫吓,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份量就不一般了。

“您所说的耍小聪明是指什么?”

“凭您这样的人还会不知道?好吧,我过几天再和您联系。”

对方把电话挂上了。

2

为细川清惠的坠死事件感到震惊的不止山名和佐佐木两个。麻野有纪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

一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马上想到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山名。他曾对她说过他也对深谷克己的死感到怀疑,正偷偷地在进行调查。

清惠的死更增强了有纪子心中的疑惑。从清惠的被害上她更相信深谷是被人巧妙地杀害的了.

可是清惠一死线索就断了。

山名好象另外还有什么线索似地仍然在活动着,有纪子只在一边旁观,想帮忙也帮不上。

麻野有纪子在“纯音乐器音乐振兴会”所属的银座办事处工作。“纯声乐器”是个制造各种乐器的大规模综合制造公司,有纪子所在的音乐振兴会是个和“纯音乐器”有关的服务机关,主要任务是指导买了“纯音乐器”公司制造的钢琴和电子风琴的顾客。有纪子是那里的电子风琴科的合同讲师。

她并非毕业于培养讲师的专业学校,演奏电子风琴无非是个人爱好,不料如今却成了她的职业,而且收入也比一般女职员高。不管怎么这份工作没有死板的时间约束,所以她很满意。

自从那次见面以后她又和山名联系了几次,可是事态并无进展。

深谷并没有象警察所说的那样背叛了她,这事现在已经清楚了,而且即使案情真相大白深谷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可是有纪子心里仍然有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激情,非得看看事件的真相不可。

“麻野小姐爱深谷先生爱得可也真够程度的了。”山名毫不掩饰忌妒地说。

“是的,我是爱过他,可我现在的心情和爱是两码事。”

“那么是什么呢?”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志气,您不会感到奇怪吧?”

“志气?你这么说起来到也是,我自己可能是在为争一口气象个侦探似地到处乱钻。”山名自嘲地笑笑。

他想,所谓人生的目的,其实也无非是志气一类的事。

大志气,小志气,末等志气,畸形志气,在五花八门众多的志气中,自己的志气是属于有些畸形的。不过,既然活在世界上,有志气总比没志气好。

自从麻野有纪子登场以来,山名的志气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有纪子的面影常在他的脑子里和中条希世子重叠起来,因为他总觉得死去的希世子在他面前复活了。这不是一尊手够不到的高处的偶象,而是一个有实体的、活生生的女性。

——难道她是为了我复活的?

山名一厢情愿地想道。看着有纪子被过去的情人的幻影牵引着奔走活动,山名觉得很不是个滋味。深谷已经死了,他对有纪子的“所有权”已经不存在了。

不,从最初起有纪子就没有属于过谁。

——她以前走的路无非是在填到我之前兜的圈子。

山名想入非非地解释。如今山名已把使有纪子在深谷问题上打上终止符当作自己一个新的目标了。

“山名先生,我有件事想求您。”在那次为打听欺诈事件的情况和山名见面的时候,有纪子终于吞吞吐吐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什么事?”

“深谷遇刺的那个房间后来怎么了?”

“一直锁着。”

“你能不能把我安排到那个房间里去过夜?”有纪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奇妙的话来。

3

佐佐木信吾最近走运了。从久高那里巧妙地诈来的三十万元他和山名一人一半,得了笔意外的“奖金”。此外,自从最近被调来当客室清理员后,好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