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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贱人!”艾丽莎喊,“敢在孩子面前打我——”

她一头冲向罗宾,抓住罗宾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没帘子的窗户上撞。安吉尔冲过来想分开两人,罗宾感觉到她瘦小的身体。罗宾不再控制自己,一巴掌扇上艾丽莎的侧脸,让她倒吸一口气,向后退开。罗宾伸手抓住安吉尔,把她扔到一边,低头冲向艾丽莎,把她撞倒在沙发上。

“别打我妈妈——放开我妈妈!”安吉尔大叫,抓住罗宾受伤的手臂猛拽,罗宾也疼得叫起来。扎哈拉站在门口高声尖叫,手里的奶瓶里装着热牛奶。

“和你同居的男人是个恋童癖!”罗宾吼道。艾丽莎正从沙发上挣扎起身。

在罗宾的想象里,她会低声说出这句话,然后看着艾丽莎在震惊中崩溃。她怎么也没想到,艾丽莎会抬头望着她,不甘示弱地回吼:

“哈,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个该死的婊子?你他妈的毁了他一辈子,还不满意——”

她又朝罗宾冲过来。客厅太小,罗宾又一次撞到墙上。两人扭打在一起,碰倒电视,弄出不祥的巨响。罗宾感到受伤的手臂一阵扭曲,不禁又疼得叫起来。

“妈妈!妈妈!”扎哈拉哭叫。安吉尔从后面抓住罗宾的牛仔裤,不让她回击艾丽莎。

“问问你女儿!”罗宾在扭打中大喊,努力挣脱安吉尔紧抓不放的手,“问问你两个女儿,他有没有——”

“你——他妈——敢——扯到——我孩子——”

“问问她们!”

“撒谎的婊子——还有你该死的母亲——”

“我母亲?”罗宾说,手肘猛然顶向艾丽莎的腰部,把她再次撞倒在沙发上。“安吉尔,放开我!”罗宾怒吼,知道艾丽莎要过几秒才能站起来,使劲扒开女孩抓住牛仔裤的手。扎哈拉还站在门口大哭。“你以为,”罗宾喘着气俯视艾丽莎,“我是谁?”

“太他妈可笑了!”艾丽莎喘着粗气说,“你不是他妈的布里塔妮吗?不停给他打电话,害他——”

“布里塔妮?”罗宾震惊地说,“我不是布里塔妮!”

她从夹克口袋里扯出钱包。“看看我的信用卡——看啊!我是罗宾·埃拉科特,和科莫兰·斯特莱克一起工作——”

“让他得了脑损伤的那个混蛋——”

“你知道科莫兰为什么要逮捕他吗?”

“因为他那个该死的前妻陷害——”

“没人陷害他!他强奸了布里塔妮,后来在各地都找不到工作,因为他喜欢摸小女孩!他还强奸了自己的姐妹——我见过她!”

“他妈的骗子!”艾丽莎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我——没——撒谎!”罗宾狂吼,又把艾丽莎推回靠垫上。

“你个发疯的婊子,”艾丽莎喘着气说,“从我家里滚出去!”

“问问你女儿,他有没有伤害过她!问她啊!安吉尔?”

“婊子!你他妈敢再跟我的孩子说一句话——”

“安吉尔,告诉你妈妈,他有没有——”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扎哈拉的尖叫声太响,她们都没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他身材魁梧,发须皆黑,一身黑色运动服,一侧眼眶朝鼻子的方向凹陷下去,让他的目光既尖锐又令人不安。他用阴影里的黑眼睛盯着罗宾,慢慢俯下身抱起女婴。扎哈拉满脸喜悦,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安吉尔则相反,向后退到墙边。布罗克班克盯着罗宾,动作缓慢地把扎哈拉放到她母亲的怀里。

“很高兴见到你啊。”他说,脸上的微笑不是笑,而是一种发誓给人带来痛苦的表情。

罗宾全身发冷。她想偷偷伸手按响防狼报警器,但布罗克班克一眨眼就制住她,紧抓着她的手腕,攥着她缝针的伤处。

“你可骗不了任何人,鬼鬼祟祟的小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罗宾挣扎着,伤口在他的手里渐渐开裂。她尖叫起来:

“尚克尔!”

“我他妈的就该早点弄死你,婊子!”

随着木头迸裂的巨响,前门被人撞开。布罗克班克放开罗宾,转身看见尚克尔举着刀冲进门。

“别伤到他!”罗宾抓着自己的胳膊喘气。

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六个人一动不动地僵了一秒,就连母亲怀里的女婴也屏住气。然后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来,颤抖着,充满绝望,因为脸上有疤、嘴里有金牙的男人挥刀闯进家里而终于得到释放。

“他强奸了我!他强奸了我,妈妈!他强奸了我!”

“什么?”艾丽莎转头看向安吉尔,满脸震惊。

“他强奸了我!这位女士说得对。他强奸了我!”

布罗克班克抽搐一下,尚克尔立马举起刀,用刀尖指着这个大个子的胸口。

“没事了,宝贝。”尚克尔对安吉尔说,伸出没拿刀的手护着她,金牙在缓缓沉没的夕阳下闪闪发亮。“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个恶心的恋童癖,”他对着布罗克班克的脸吐气,“我真想剥了你的皮。”

“你在说什么,安吉尔?”艾丽莎紧抱着扎哈拉,表情里满是恐惧,“他不会——”

布罗克班克突然低头猛冲向尚克尔,显出前橄榄球侧卫的身手。尚克尔的身材不及他一半宽,轻易就被顶到一边。几个女人听着布罗克班克撞开已经坏掉的门,跑出去,尚克尔狂怒地咒骂着,紧追其后。

“别追他了——别追他了!”罗宾大声喊道,透过窗户看着两个男人奔下街道,“哦,老天——尚克尔!警察会——安吉尔呢——”

艾丽莎已经跑出客厅去追女儿了,扎哈拉在沙发上哭喊个不停。罗宾知道自己不可能追得上那两个男人。她突然全身发抖,蹲下身抱住头,一阵一阵地想吐。

她已经达成来这里的目的。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带来相应的后果。她也设想过,布罗克班克有可能会逃走,或者被尚克尔刺伤。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事情无论会怎样发展,她都无力阻止。罗宾深吸两口气,站起身走向沙发,想安慰吓坏了的女婴。但扎哈拉已经将她视为歇斯底里与暴力的化身,哭叫得更凶,用小脚踢她。“我根本不知道,”艾丽莎说,“老天,老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吉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夜晚即将降临。罗宾打开台灯,灯光在奶油色的墙上投下淡灰色的阴影。沙发后面的影子仿佛是三个驼背的鬼魂,模仿艾丽莎的每一个动作。安吉尔啜泣着,伏在母亲怀里,两人抱在一起,前后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