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闹鬼医院(第2/6页)

“好极了,”她说道,“不过有一条可怜的蛇,我们得想办法让它睡着。我可不擅长和蛇打交道。”

“北山镇没人擅长这事儿吧!”

她的动物诊所名叫“方舟”,位于北山镇和西恩角当中。尽管才开业不到一年,但安娜贝尔·李·克里斯蒂,这个金发褐眼的姑娘已经在两个镇上声名鹊起。我们秋天就开始一起出去约会,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她了。

到了餐馆后,我们拣了最喜欢的位置坐下,她问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把医院的鬼故事跟她说了,她机敏地意识到这只不过是病人在手术过程中被麻醉后的异常反应。

“我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赞同道,“不过我刚才想起了七十六号房间的某些事。一年前,有个男人就是在这个房间被杀的。他在抢劫珠宝店后,被警察打伤,于是住进了医院。可他试图打倒看门的警卫逃跑,结果被击毙。”

“我的天!我从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下次记得提醒我给你讲一些这里曾经发生的奇怪故事。”

“我已经见过不少了,”她提醒我,“连一只猫都藏着秘密。”

这时,马克思·弗迪克带着热烈的问候来到我们这一桌:“我最最亲爱的医生们,今晚过得愉快吗?”他又高又瘦,油亮的头发服服帖帖地躺在头顶,一撮小胡子若隐若现。他曾经在波土顿经营一家生意兴隆的餐馆,我无法想象他为什么要卖掉那份产业来到北山镇这种小地方,尽管有一次他提到了其中缘由,是和一场令人神伤的离婚有关。不管怎么样,他给北山镇带来了高品质的消费和可口的食物。

“今天我被逼杀了一条蛇。”安娜贝尔懊恼地说道。

“你应该把那条蛇带过来,我可以用它做一道好菜。”

“不用了,谢谢!你的牛排已经很好吃了。”

他指了指身后说:“等天气暖和一点了,我要在后面搞一个聚会用的房间,而且我们会稍稍扩建厨房,那时我们就可以承接圣诞聚会和小型婚宴了。”

他冲我们露齿一笑,又补充道:“你俩可以做我的第一对客人。”

我们假装生气地嘲笑他,仿佛这只是他一相情愿的幻想。他又和我们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去招呼其他上门的顾客。

“没想到星期一晚上生意还这么好。”我感叹道。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圣帕特里克节①呀!不然你想我为什么要穿绿色的衣服?”②

①St.Patrick’sDay,每年3月17日,是爱尔兰人的节日。圣帕特里克是一位基督教传教者,教皇派他去爱尔兰使当地人皈依基督教。他从威克洛上岸传教,当地的异教徒企图用石头将他砸死,但他毫无惧色,从容摘下一棵三叶苜蓿,生动形象地阐明了圣父、圣灵、圣子三位一体的教义,感动了爱尔兰人,使他们皈依了基督教。圣帕特里克卒于493年3月17日,爱尔兰人为纪念他。便把这一天定为圣帕特里克节。

②18世纪以后,随着大批爱尔兰移民进入美国,圣帕特里克节在美国也成为一个重要节日。圣帕特里克节是一个欢乐的节日,在这天。人们举行庆祝游行、教堂活动和公共晚宴以庆贺。美国的爱尔兰人在这天还喜欢佩戴三叶苜蓿草,用爱尔兰的国色——绿黄色装饰房间,身穿绿色衣服,向宾客赠送三叶苜蓿、巧克力竖琴、长柄烟斗等纪念品。

“我确实没想到今天是节日,”我承认道,“在医院,大家也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当年的护士服是白鞋白袜,以及浆过的白制服和白帽子,工作中必须一直如此穿戴。

“你真是不可思议,山姆!你得找个人每天早上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没有接过她的话头,反而评价起她的着装:“总之我喜欢你今天的打扮,可你并不是爱尔兰人呀。”

“我妈妈是。不过圣帕特里克节不分国籍。”

“看来我应该带你去找个能吃腌牛肉和卷心菜的地方。”①

①爱尔兰最具代表性的莱是腌牛肉煮卷心菜。爱尔兰自古以来受英国的统治,人民被剥削受了很多苦。养的、种的、生产的都让英国人拿走了。所以在19世纪末,为了求温饱,爱尔兰人都跑到美国来。这道爱尔兰美食就是当时那些贫穷的爱尔兰人用最低等的牛肉做的,因为上好的牛肉都给抢到英国去了。爱尔兰人的牛肉是牛的胸脯用盐水和香料腌的,所以口味会有点偏成.但很香很可口。

“马克思已经把这道菜作为今天的特色菜放在菜单上了,不过我看还是算了。我的口味可不那么爱尔兰。”

这是一顿令人心情大好的晚餐,待到甜点上来,我们已经饱了七八分。一杯白兰地给这顿晚餐画上了句号,我们离开餐厅回到车上已是十点半了。“现在去哪里?”安娜贝尔问。

“嗯,你别觉得奇怪,不过我想去医院看看珊德拉·布赖特的情况。”

“那个住在鬼屋里的女人?”

“嗯,我只是想确保她今晚能平安度过。”

“没问题,这次我和你一起去。下次我们约会的时候,我带你去看我的那些猫啊狗啊的。”

“安娜贝尔……”

她顽皮地挽起我的手,兴高采烈地说:“出发喽!”

我们到医院刚好十一点,正赶上护士换班。“珊德拉·布赖特今晚还好吧?”我问贝蒂。另一名护士珍妮·坦普雷顿正端着卧床病人用的便盆朝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不知道啊,医生。我刚刚上班,不过她好像睡着了。”

我轻轻推开七十六号病房的门,生怕惊醒病人。安娜贝尔仍留在护士值班柜台和贝蒂聊天。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流泻进来,把床头映照得一片明亮。病人看上去睡得十分安详,正当我准备退出房间时,忽然注意到某些异常,于是我停下脚步,走上前,好看得更加清楚。

床上的女人不是珊德拉·布赖特。而且这是个死人。

贝蒂和珍妮立即检查记录,发现珊德拉·布赖特在白天已经被换到了六十五号病房。

“没人通知我们,”贝蒂·兰登抱怨道,“他们把鲁斯·海菲涅换了过来。”

“过去的两晚,布赖特小姐一直认为这个房间有鬼。是她主动要求更换病房的。”

另一位夜班护士珍妮·坦普雷顿沉重地摇着头说:“也许应该有人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海菲涅太太,这样她就不会同意更换病房了。”

“她的主治医生是谁?”

“和布赖特小姐一样,林肯·琼斯医生。我想病房更换是他安排的。”

“你最好叫他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