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过挤的墓地谜案(第3/5页)
“好。”
放下电话的时候,玛丽·贝斯特走进房间,她午饭吃得晚,这会儿才回来。“一口棺材里两具尸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泉谷墓园拥挤成这样了?”
“消息想必传遍全镇了。”
她坐进接待员的位置:“我只知道这又是一桩不可能谋杀案,而你又一次站在事件最中心了。”
“相信我,我绝不是存心的。我原以为担任墓园理事会的成员是天底下最轻松的职务呢。”
“那条溪流始终是个问题。也许墓园是该迁到辛恩隅去。”附近的小镇想开发一处新的地区性墓园,为两边的社区居民服务,但还没等下决定,那块地皮已经卖了出去,开始兴建一所私人大学,预计九月份就将开学。
“我这人从来就缺乏远见,”我零认道,“不过理事会里的其他人怕是也差不多。”
玛丽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深入本质:“厄尔·甘瑟有任何杀害海勒姆的动机吗?”
“难以想象。那位老先生开会时总是坐在那儿,对甘瑟或其他人从来不发表意见。”
“那么,你不认为甘瑟与此有关喽?”
“也许吧。可我实在想象不出海勒姆会在黎明时分去墓地见甘瑟。而且,就算他的确去了,甘瑟又是怎么把他的尸体藏到六英尺未被发掘过的硬实泥土底下的呢?”
“让我边打印账单边琢磨这个吧。”她说。玛丽这人就是不肯承认遇到了挫折。
那天下午,我在医院里干等普劳蒂医生结束海勒姆老先生的尸检,结果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衣着整齐,只缺硬领和领带,”
他一边在尸检室内洗手一边告诉我,“那道伤口很大,也很深,穿透了胸部和心脏。从胸腔下方刺入,向上劈开。”
“什么器具能导致这样的伤口?大砍刀?”
他咯咯一笑:“北山镇还没那么落后于时代。墓园左边有的是园艺工具。篱笆剪就能制造出如此效果。”
“能估计一下死亡时间吗?”
“死前一小时前后吃过早餐。”
“早餐?”
“吐司面包和炒蛋。”
“我九点前就到了墓园。”
他耸耸肩:“海勒姆这个年纪的人,又是单身居住,有时候早上四点就吃早餐了。要我说的话,根据尸体温度及其他迹象判断,他在上午五点到九点之间某个时候遇害。”
“谢谢。”
快要出门的时候,普劳蒂医生又开了口:“还有一点。”
“怎么了?”
“伤口那么大,杀人犯搬尸体时,不可能不把血沾到身上。”
我打电话预先通知蓝思警长尸检结果。我也把血的事情告诉了他。“没在悄’瑟和工人身上看见血迹。”他这样回答道。“的确没有。他不可能是在我到达墓园后遇害的。”
“海勒姆开一辆漂亮的林肯车。就我的记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发现车子停在他家的车道上。”
“那么?”
“那么,医生,他是怎么去墓地的呢?他这把年纪的人不可能步行到那里,至少不可能摸黑去。”
距离只有几英里,走起来无疑也很轻松,但我不得不承认,海勒姆这样的人不太可能走到墓园。这意味着他多半是被凶手的车带进墓园的。他认识那个人,而且信任对方,允许对方将他一大早就带出家门。会是厄尔·甘瑟给他打了电话吗?抑或是理事会的其他成员?
和警长谈完。我告诉玛丽,她可以下班回家了。我在办公室又多待了一段时间,思考着那位我几乎不认识的老先生的生死问题,他非常沉默,我与他一年见面四次,但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不知道这样的忽视是他的错还是我的错。
“霍桑医生?”
听见我的名字,我抬起头,发现门口站了一位年轻女士。走廊里的光线从她背后照过来,我立刻认出那是厄尔的妻子,琳达·甘瑟。“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我确信她之所以拜访我,是因为医学上的理由。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厄尔.还有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我听说有个会议——”
“请坐,我正要关门。”
“我知道我的丈夫和墓园理事会有过不愉快。他很担心会丢掉工作。今天早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现在害怕的是被逮捕。”
“警方没有理由怀疑厄尔与杀人事件有牵连。棺木被掘出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现场。他要是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我肯定会注意到。”
“可有些人从来就不喜欢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总能完成交到手里的工作。”
“我能怎么帮助我的丈夫?”
“无论蓝思警长问什么,你都要说实话。比方说,今天早晨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什么也没有。厄尔七点前后起床,我给他做了早饭。然后他走路去了布鲁斯特家的墓地。”
“你们二位早餐吃了什么?”
“橙汁、麦片、吐司、咖啡。他每天早晨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没有鸡蛋吗?”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而已。昨天夜里到今天早晨,你有没有听到过任何不寻常的响动?”
“没有。应该听到吗?”
“如果海勒姆在墓园遇害,他也许会痛呼或求救。”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我记起了普劳蒂医生关于血液的描述:“你丈夫出门时穿的是什么?”
“和平常一样,工装裤。”
“这样的衣服,他有好几套吗?”
“他在工具棚里还存了一套。”
我试着安慰她:“别担心,甘瑟夫人。明天早晨墓园理事会将召开特别会议,但绝不是针对你的丈夫而来。我们要选出海勒姆的继任者。”
“那厄尔——”
“——只要他与杀人事件没有牵连,那就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他不会仅仅因为墓园里发生了杀人事件就受到责备。”
琳达·甘瑟挤出一个忧心忡忡的笑容:“霍桑医生,谢谢你。非常感谢你。”
她离开后,我第一次有了这位女人其实相当具有吸引力的感觉。她理当获得比厄尔·甘瑟更像样的丈夫,但爱情和婚姻这东西有时候难说得很。
第二天早晨,我去医院探视了两位病人,他们都是普通心脏病发作,恢复得不错。接下来,我回办公室跟玛丽打了个招呼,告诉她,我要开车出镇,到墓园参加理事会的会议。“不是说十一点开会吗?”玛丽问。
“我想早些去,四处看看,特别是工具棚里。”
“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吗?”
“完全是魔法。”我笑呵呵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