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阿宁……”

宗启颢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清。

祝斯宁只听了个尾音,不明所以地抬头:“陛下怎么了?”

他自觉拥抱庆祝完,往后退一步。

不等他再退,宗启颢就忽地抱住他,垂下头搭在他的肩上:“别动。”

这一回祝斯宁听清了。

他看不见宗启颢是何种表情,只有眼尾余光瞥见他半边线条分明的侧脸。现在抱着他的宗启颢,远比刚才在群臣面前按着他的宗启颢力气要更大些,他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

祝斯宁觉得这样的宗启颢有些陌生。

四周安静到吓人,之前还能隐约听到的欢呼声现在也消失了。

宗启颢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上,炽热到吓人。

祝斯宁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偏过头。

他不敢太用力地呼吸,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粘稠带着潮湿的水气,呼吸声再大一些宗启颢也能听见。

原本就发痒的后脖更加难受,祝斯宁却忽然不敢伸手去抓了。

“陛下……”祝斯宁咬着牙忍耐,一出声几乎都是气音,“你好了吗?不是说……说抱一次就好吗?”

痒从后脖弥漫到全身其他处,祝斯宁忍不住蹭了宗启颢一下,抬脚跺地。

“我好难受,陛下……”脚底板同样发痒,祝斯宁难以站立,完全靠宗启颢撑着。

“很痒是吗?”宗启颢低头凝视祝斯宁,对方低着头,注意力完全在别处。

宗启颢低低叹了一声,半抱着祝斯宁走向床边:“你先躺会,御医很快就到了。”

祝斯宁是过敏没跑了。

单手掀开被单,将祝斯宁放置好,宗启颢去拿清凉的膏药,姜伟得了宗启颢的眼色,已经去请御医来了。

宗启颢一放开,祝斯宁就觉得好了一些,至少没那么热,也没有那么奇怪的感觉了。

特别是刚才的宗启颢,好像特别危险。

祝斯宁坐在床边,脱了鞋提起裤管,皮肤微微泛红,他一抓就有好几道红痕显现。

院判很快就到来,简单给祝斯宁看过后,也没有太好的方法。

“从症状来看,殿下是突发性的,是今早起来才有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还是接触到一些绒毛或者花木?”

祝斯宁摇头:“都没有,我吃完就和陛下在外面逛了一圈,然后就睡了。”

找不到原因,院判只好开了些止痒清热的药给祝斯宁,嘱咐他不要吃辛辣的食物,最好还是排查一下昨晚接触过什么东西,避免再发。

“还是先涂药吧,要不然你得把自己抓破皮。”其他人一走,宗启颢便将药瓶打开。

祝斯宁的皮肤本就薄,以往重一些磕碰就会乌青,现下他用力一抓,所过之处全是红色的痕迹。

“肩膀也有。”祝斯宁拉下衣领,露出颈肩,上面亦被他抓挠出不少痕迹来。

宗启颢这会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祝斯宁这么乱抓,原本不算严重的症状看着还挺吓人的。

“背后也是……你别抓了,抹了药之后也不能再抓了,要不然真要破皮了。”

祝斯宁自己取了膏药,一丝不苟地给手脚抹上。

低头闻了闻手上的膏药味,是很清甜的香气,祝斯宁道:“还好味道不是很差,要不然我就要熏死了。”

现在还差颈肩部的皮肤没抹药,祝斯宁伸手去拿宗启颢手上的膏药。

他自己只能看到一部分,看不到的地方只靠感觉胡乱抹一通。

就宗启颢看到的,有些药都抹不匀凝成一块沾到发尾,有些地方则完全没抹到。

祝斯宁自觉上好了药,拉了衣领准备起身。

他只起了一半,就被宗启颢再次拉住,按在床上。

祝斯宁腰带还没来得及系好,莫名心慌:“陛下……”

“药没抹好。”宗启颢一句话止住祝斯宁混乱的思绪。

“哦……好,重新抹。”

祝斯宁拉下衣领,拉到一半忽然又停下,刚才……他是拉到哪里了?

他开始犹豫起来。

宗启颢好整以暇:“怎么了?”

“感觉有点奇怪……”

“是还痒吗?”

“不是痒,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祝斯宁甚至都不太想和宗启颢探讨这个问题,这太奇怪了。

宗启颢颔首,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先上药吧,后面没抹匀,”

他微微侧过身子,视线从祝斯宁身上移开。

祝斯宁可以直白地说出喜欢,可是他的喜欢是非常纯粹的,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是清澈见底,不包含任何□□。恐怕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会做什么,只是单纯以为在一起就是在一起。

宗启颢想到这一点,忽地笑出声来。

祝斯宁非常敏感地抬起头。

“怎么了?”宗启颢温声问道,“还有抹不到的地方吗?”

“我看不到,不能全都抹上,不弄了。”祝斯宁将手上剩余的药膏随便抹了抹就想收起了事。

“还是要上的,要不然等会又痒了。”

宗启颢一句话让祝斯宁停住动作。

“说得好听,你又不帮我弄,我自己又看不见!”

祝斯宁蓦然生出些许怨气,先前宗启颢在其他方面都对他照顾有加,他们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现在却一个抹药的小事都不帮忙。

明明不是第一次。

难道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之前他被刘美人踢了一下,自己只抹了几次就忘了,之后宗启颢不知怎么发现的,居然接连给他上了好几晚的药。

宗启颢依旧温和:“要不然朕帮你上?”

祝斯宁等的就是这句话,丢了药瓶给宗启颢。

旋着手中的药瓶低低笑了声,宗启颢仔细替祝斯宁上了药,一抬眼就是祝斯宁垂着眼睫,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宗启颢问:“还是很痒吗?”

祝斯宁:“有点。”但却不是过敏的那种痒。

“那是什么?”宗启颢随口问一句,转而低头将药瓶收拾好。

“我说不上来,有点酥麻的感觉。”

宗启颢动作一滞,随即将药瓶收好,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还有别的吗?阿宁要不仔细说说,朕看看要不要再请御医过来诊治。”

“还是算了,反正也看不出什么来。”祝斯宁不想再折腾了。

抹了药以后,祝斯宁的皮肤状况好了很多,稍稍晾过后,宗启颢回身替祝斯宁将散落的衣物拉起来。

“阿宁——”

宗启颢的手指顺着祝斯宁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上点,他微微低下头,嘴唇伏在祝斯宁的耳边:“你刚刚说的是这种感觉吗?”

祝斯宁的小腿猛地抽搐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感觉脖颈处喷洒的气息加重,麻痒的感觉加剧——

宗启颢一口咬在他的后颈上,牙齿轻轻磨着皮肤,一路轻咬往上至祝斯宁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