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鸡同鸭讲

完事以后,卫衍被皇帝打横着抱进了浴池。他的脚刚沾地,就感觉到一阵异样,那种奇异旖旎的感觉,让他的脸上有些发烫。刚才皇帝不知道做了几次,他没有仔细数,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有些过头了。

“纵欲过度难免伤身,陛下还当节制为好。”他想也不想,就随口道出了这句话。

“节制?”景骊听到卫衍口中冒出这个词,神情颇为古怪,低声反问了他一句,才在浴池中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他扫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卫衍,估算着卫衍在此等状况下,还能一本正经地劝谏他,需要多么粗的神经。

“是。”卫衍显然并没有意识到,经过了刚才的翻云覆雨,他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立场,依然在那里正色点头。

“哦。”

景骊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些心不在焉,回了他一个拖长了声调的语气词,就不再有别的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用目光上上下下地在卫衍的身体上到处巡视着。

那种目光,怎么说呢,用景骊的话来说必是真心欣赏,用卫衍的话来讲自是下流无耻,但是有一点他们两人并没有异议,那就是,景骊巡视卫衍身体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的情感,如火焰一般慰烫着卫衍全身的肌肤,让卫衍感觉到每一寸被皇帝扫过的地方都热起来了。

此时,卫衍的身体上布满了刚才欢爱时留下的痕迹,身体上的点点滴滴都昭示着刚才他俩有多么荒唐忘我。每当皇帝的目光停在某处徘徊,卫衍就慢慢回忆起,刚才皇帝是怎么用唇舌在他的身体上留下那些痕迹,而他自己又是如何用言语用肢体纠缠鼓励皇帝留下更多的痕迹。

显然,卫衍脑中坏死的那些神经,在皇帝的目光巡视下,终于复活了过来,这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刚才,是谁在朕问想不想还要的时候,对朕说要,又是谁在朕想退出来的时候,缠着朕说不要?”纵欲这种事,一个人的危害绝对没有两个人大,而且,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绝对不可能承认那全是他的错,当然要拖卫衍一起下水了。

皇帝的话,犹如在干柴上面扔下了一个点燃的火把,再加上卫衍的脸皮厚度与皇帝比较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在皇帝的视线和言语双重攻击下,他终于回想起了刚才所有的细节,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卫衍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瞧好,急忙寻了个离皇帝最远的角落坐下来,将身体埋入了池水中。

景骊见他扑通一声下了水,扭着头坐到了角落里,感觉到浴池里的水温仿佛一下子就升高了,就很是殷勤地挪到了卫衍的身边,要帮他洗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事,浅尝即可,否则到时候某个粗神经薄脸皮的人恼羞成怒闹起别扭来,也是件麻烦事。

宫中洗头用的香脂主料是皂角,混入了少许首乌、地乌桃等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对于舒缓目前僵硬的气氛不无帮助。

景骊一边用指腹在卫衍头上按摩着,一边说些闲话逗他开口,好不容易才引得他忘了刚才的事,脸色慢慢恢复到正常颜色。

“臣来服侍陛下洗头可好?”

按照惯例,皇帝和卫衍在一起沐浴的时候,身边没有服侍的人,卫衍的事都是皇帝代劳了,至于皇帝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动手。

卫衍眼见着皇帝帮他洗完头,擦好背,又给他松了一把酸软的骨头,才放他倚在池边,开始动手打理自己,就这么看着,他有些不忍,想去帮忙又怕皇帝多心,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以前皇帝对这些琐事兴致极好,就算卫衍不会做的事,他也要逼着卫衍动手,后来卫衍什么都学会了,皇帝却对他心疼起来,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多走半步都要给他脸色看,种种琐事更是不准他随意插手,只将他当三岁幼童般照顾,最好什么都不会做才最好。

卫衍知道皇帝的这个毛病,往日里能不动手的事,他就不去自己动手,免得让皇帝突然想起了那些旧事,心里难受。最近他受燕钰成之事刺激,深刻反思之后良心大发,觉得自己往日里对皇帝实在是不够好,就有了好好服侍皇帝一把的打算。

不过他现在摸不准皇帝是不是还在介意那些事,深怕弄巧成拙,就出言询问了一声。

“你要帮朕也行,只不过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笨手笨脚地扯断朕的头发。”景骊现在对那些事,当然没有以前那么介意了,不过他一向很有兴致帮卫衍做点小事,卫衍也早早习惯了享受他的殷勤,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很默契地沿用了下来。

现在卫衍想要服侍他,当然是好事,不过对于卫衍的手艺,他必须表示担忧。

话是这么说,说完后,景骊依然将脑袋送到了卫衍的手边,义无反顾地去接受可能会有的糟蹋。

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残留着很多年前卫衍服侍他洗头时的惨痛记忆。那次,卫衍一开始随便揉了一下就算完工,被他训过以后,就好像和他的头发有仇,一手重一手轻地在他脑袋上面乱揉一通,最后以扯断他的一缕头发做为结束。

再后来……咳咳,再后来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当然是好事,如果这次卫衍再扯断他一缕头发,他也不介意让卫衍重新回味一番,当年他是怎么让卫衍记住教训的。

“臣的手艺,陛下尽管放心。”皇帝提的那次,是卫衍第一次帮人洗头,结果自然惨不忍睹,现在他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

卫衍坐直了身体,决定用手上的功夫,让皇帝改变那个不良印象。

卫衍很有自信绝不会再出当年那样的岔子,但是他没有料到天有不测风云,他面对的是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出各种状况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他正在认认真真地将香脂均匀地涂抹到皇帝的头发上,抓起来准备揉出泡沫时,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

“啊!”

“啊!”

两下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卫衍望着手中的头发,简直是欲哭无泪,刚才事出突然,他一不留神,就没能掌握住力道,后来发现不对,及时收手,却依然扯掉了皇帝的几根头发。

景骊则抬起头来,揉着脑袋望着卫衍,摆出了一副这事与他无关的委屈姿态。

“朕刚说完,你就重蹈覆辙了。你是故意的吧?说,打算怎么补偿朕?”景骊那恶人先告状的指控声中,是毫不掩饰的蛮不讲理。

“如果不是陛下突然那个……臣怎么会失手?”卫衍明知皇帝是故意的,依然试图和他讲理,不过说话声已是结结巴巴的,明显是被皇帝的无耻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