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包(22)

上官飞燕死了。

西门吹雪不喜欢身边出现陌生人,那掌柜的也是个机灵的,每天天没亮就安排奴仆进去洒扫,而且那些奴仆还都是被割了舌头的哑仆。

哑仆有的打扫正厅,有的清扫前院,有的则是去洒扫花园。

其中一个哑仆,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去了角落里的那处园子,然后就看见趴在地上,尸体都已经硬了的上官飞燕。

他吓了一跳,直接栽倒在地上。

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遇见另一个哑仆,想也没想的拉着人家来看尸体。

又吓了几个人后。

他们才仿佛想起这别院其实是有主子在的,这才去了后宅找人去了。

等司蛮他们过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围了不少哑仆了。

莫青走过去摸了摸上官飞燕的脖子,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已经死去几个时辰了。”

她的手继续在上官飞燕的身上翻找着。

莫青是警惕的,更别说现在花满楼已经开始怀疑上官飞燕了。

这会儿搜上官飞燕的身也没人会反对。

所以很快,莫青从上官飞燕的身上摸索出几根很特别的针。

“这是飞凤针。”花满楼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原来是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到了。

“飞凤针?也就是说,这是丹凤公主的东西。”

司蛮将飞凤针递给花满楼,花满楼的表情有些凝重,仔细打量了飞凤针后,才点点头:“或者说,丹凤公主根本就不是丹凤公主,上官飞燕冒充了丹凤公主。”

“小七,当初你为什么会跟着上官飞燕走?”

“其实当初并非是上官飞燕来找我,而是一个男人来找的我,他说上次到楼里来躲避铁面判官的女子在被青衣楼追杀,最近更是失踪了。”花满楼的目光看向莫青:“我想着莫姑娘一直在调查青衣楼的事,便跟他走了。”

这也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觉得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敢跟着走。

“原来竟是为了我。”莫青倒是听进心里去了,长大后愈发没什么表情的脸也露出了些微的感动,她连忙对着花满楼抱拳弯了弯腰:“多谢花公子为我的事劳心。”

“何须言谢,我也没帮上忙,到底也没能打听到你兄长的消息。”

莫青闻言淡淡的笑了笑:“我相信兄长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呢。”

司蛮听着有些心虚。

她倒是有线索,但是她却不敢说,她怕莫青冲动。

小老头吴明到底有多厉害她不知道,毕竟当初她虽伤了吴明,但那是因为吴明小瞧了她,才让她和宫九成功逃脱,若是莫青过去,恐怕就是单纯的送菜了。

而且……

如今又过去了好几年了,谁也不知道,吴明恢复到哪种程度,是否比以前更强了。

“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司蛮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莫青点点头。

西门吹雪蹲在上官飞燕的尸体旁边,眉心微蹙,上下打量着尸体:“没有伤口。”

莫青点点头:“喉骨碎了,是被掐死的。”

“没有指痕。”

西门吹雪挑起上官飞雪的下巴,就看见脖子上的一圈勒痕:“这是……”

“首先……不是绳子。”司蛮蹲到他旁边去,手指捏着下巴,一脸严肃的点头说道:“其次,也不是腰带。”

毕竟这勒痕没有纹理,相当光滑。

能做到这点的……不会是鬼吧。

“咦?你们聚在这里做甚?”

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从花园的入口响起。

一群人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月牙白色锦袍的男子,手里摇着扇子,容颜如玉,姿态风流。

好吧,破案了。

“这是……”花满楼迷惘的看了看司蛮。

“父亲。”西门吹雪完全忘记几年前玉罗刹大半夜冲到他房间逼着他改口喊爹的事了,这两个字一出口,就看见那张格外英俊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阿雪,你以前都是喊我爹的,怎么突然喊父亲了,是不是你娘又说我坏话了。”

玉罗刹走到西门吹雪旁边,一屁股挤开花满楼。

西门吹雪:“……”

扭头,无视。

“娘,我们先回去吧,尸体让哑仆搬回去。”

周围的哑仆此刻已经被赶走了,合芳斋的大掌柜的则接到信息赶来了,这会儿正沉默的站在不远处擦汗,他也没想过,主家才在这里住了几天就死了人。

“行。”

司蛮看也不看玉罗刹一眼,高贵冷艳的扶着莫青的手:“咱们先回去。”路过花满楼的时候还拍拍花满楼的胳膊:“你跟我先走吧。”

花满楼看了眼玉罗刹,又看了眼明显没动的西门吹雪,才跟着司蛮离开了。

“师父,那就是……师兄的父亲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莫青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岂不是……”她的眼神瞟了一眼司蛮。

那个男人岂不是师父的丈夫?

“虽然他是阿雪的爹,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司蛮一脸淡然的对着莫青摇摇头。

莫青:“哈?”

孩子都生了你说没关系?

这话说出来睡醒啊。

花满楼的表情也是呆滞了一瞬,然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虽说不知西门老庄主夫妇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司蛮的态度,却觉得并没什么大事,若真的有什么仇恨的话,早就喊打喊杀了。

如今这状态看着倒不像是有仇,像是单纯的闹矛盾了。

上官飞燕很快被哑仆搬去了一个没人去的院子。

如今陆小凤去找大金鹏王去了,上官飞燕也死了,花满楼手里的线索一下子断了,就算想要出去调查些什么也没那么容易了,可谁都知道,自从独孤一鹤死后,青衣楼没有散,依旧井井有条。

显然,独孤一鹤和阎铁珊都不是青衣楼的主人。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那就是珠光宝气阁的霍休。

一张粗陋的草席将上官飞燕的尸首一裹,就这么随意的找了座小山埋了进去,曾经翻云覆雨的一个女人居然这样戏剧化的收场了。

到了晚上,司蛮与玉罗刹尴尬的对面坐着。

玉罗刹许是还想维持着那虚假的夫妻关系,天一黑就钻进了司蛮的屋子里,并且司蛮还赶不走,很是不要脸,司蛮坐在桌边,郁闷的叹气。

“你叹什么气?”玉罗刹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这是不愿意看见我?”

“你修炼到十一层,成就大宗师了?”

司蛮才不想和他多废话呢,直接问他来的目的。

“已经步入十一层,大宗师却还差些。”玉罗刹‘刷拉’一下展开扇子,给自己扇着风:“成就大宗师需要顿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达到的。”

“所以,你此次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