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说别人坏话被听到。嗯

季秉烛看起来很想把边龄当成抱枕一样抱在怀里,但是现在的边龄比他高半个头,他皱眉使劲拉了半天都没能抱动,只好退而求其次委委屈屈搂着边龄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沉沉睡去。

边龄低头看他,眸光越发深沉。

睡去的季秉烛乖巧无比,他本来就长相貌美,安静沉睡时人畜无害就像是误入凡世的精魅一般,羽睫洒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大概是因为有点冷,他一直往边龄怀里蹭,浅色的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微弱地呼吸着。

边龄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呆呆看了季秉烛半晌才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才轻柔地含住了季秉烛的唇。

季秉烛不知道在季夜行哪里被怎么折腾,嘴里全部都是苦涩的药香,他乍一被堵住嘴,呼吸一顿,大概是不太舒服,他呜咽一声挣扎着用手去推边龄的肩膀。

季秉烛没用多大力气,但是边龄却浑身一僵,骤然分开了。

季秉烛急喘了几声,手抓住边龄的衣襟微微晃了晃,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不满道:“别抢我甜汤……”

边龄:“……”

随着季秉烛的动作,他手腕上再次传来了一阵铃铛声,清脆悦耳。

边龄这才察觉出来不对,他皱着眉将季秉烛的手腕抓着抬起来,反复看了两遍,这才在季秉烛的手腕脉门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玉铃铛。

铃铛再次响了起来,边龄这才发现,那铃铛根本不是系在他手腕上的,而是被一根半透明的线硬生生直接穿透手腕戴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当边龄终于看清楚这个铃铛是怎么戴上去的时候,眼睛瞬间现出一对魔瞳,咬牙切齿叫出一个名字:“季夜行。”

这是魔修通用的将修道之人的灵力抑制住的方法之一,就算是季秉烛这样的还神被强行戴上了这样的铃铛,任他灵力滔天也别想动用分毫,说白点,此时的季秉烛已经和普通人没多少分别了。

边龄此时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几乎想要将季夜行抓过来暴打一顿。

就算是边龄对季秉烛再怨恨,但是也不敢伤他分毫,季夜行可好,什么折腾人的招全都往他身上招呼,边龄有时候都在心想,若是他没有和季夜行达成条件,那季秉烛落到他手里,还有命活着吗?

大概是边龄身上阴冷的气势将季秉烛给弄得不太舒服,他皱着眉往后滚了一圈,卷着被子委委屈屈缩在角落里,再次沉睡了过去。

边龄沉着脸将被子给他拉了拉,又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这才满身杀意地离开了。

季秉烛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睡得整个人骨头都软了,在床上爬了半天才坐起来。

季秉烛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瘫坐在床上半天才稍微有些回过神来,他打了个哈欠,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手腕上铃声响成一片。

他看都不看手腕上的铃铛,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瞪着腿往床沿上蹭,但是还没蹭两步,他就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脚踝上有一条细细的银色锁链,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那链子上细微的符文,大概是怕他逃走而特意刻上去的。

锁链那头链接在地面上,长长得盘成好几圈。

季秉烛:“哦哟。”

他身上不知道是谁给他换了一身青衫,柔软地贴在身上舒服极了。

季秉烛好奇地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链子,还伸手扯了过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尝试着用牙咬了咬。

他这才刚一咬下去,一个少女端着一个盘子从外面走来,她大概是没想到季秉烛会突然醒来,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不过当她视线落在季秉烛嘴里叼着的链子时,立刻将盘子放在一边冲了过来。

季秉烛正在咬着链子玩,就看到那名少女猛地冲上前跪在床边,急急道:“公子,这个可不能咬!”

季秉烛还叼着链子懒得放下来,闻言含糊道:“为什么?”

少女:“……”

少女小心翼翼伸出手,将链子从季秉烛嘴里扯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在季秉烛并不在意这个,问完之后就不甚在意地将目光投向了一边。

边龄的这个房间在这三天内已经整个变了样子,偌大的房间被一面巨大的珠帘从中间隔开,离床最近的墙旁还放了一个巨大的木架,上面摆满了边龄从外面收集来的各种小玩意。

季秉烛踢踢脚,旁若无人地从床上下来,好奇地打量着面前那面琳琅满目的木架。

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只不过冰凉的链子拴在他脚腕上还是有点不适应,好在他对这个并不怎么上心,满眼欣喜地将木架上的东西全都看了个遍,这才朝着后面的少女道:“这些我可以玩吗?”

少女是边龄特意找来的道修,浑身气势柔和,毫无魔修的凌厉,闻言立刻点头,柔声道:“自然可以。”

同时她心想,不过这些都是平常人家小孩子玩的,也不知道无边君找来这些做什么?

但是下一刻,她就诧异地看到眼前这个美貌倾城的男人毫不顾忌地拿起了架子上一个拨浪鼓,来回晃了几下,眼中满是惊奇。

少女:“……”

季秉烛道:“这是什么?”

少女:“……”

少女唇角抽动,但是还是走上前给季秉烛示范了一遍玩法,接着就看到他满脸兴奋地玩了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诡异的局面,只好低着头没做声。

季秉烛玩东西向来都是很快玩腻,没过一会他就直接将手中的拨浪鼓往后一扔,扒着木架子去找其他好玩的去了。

少女:“……”

不得不说,边龄虽然和季秉烛只相处了五年,但是对于他的性子喜好却是摸得比谁还要清楚,架子上的东西大部分都很合乎季秉烛的心意,让他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少女原本对于季秉烛这样的童心很是无语,但是看季秉烛玩着玩着她也不自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着季秉烛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家的傻儿子般慈祥。

在季秉烛将玩得第十三个小玩意扔到一边去时,他这才停了下来,盘腿坐在地上,朝着面前的少女挥挥手,道:“谢谢你陪我玩呀,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也坐了下来,看到季秉烛的笑颜,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一红,低着头小声道:“我名叫山茶,是头一回来到水中城侍奉,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恕罪。”

季秉烛随意摆摆手,支着下颌,道:“山茶啊,很好的名字,哦对了,我叫季秉烛,叫我秉烛就好了。”

山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不敢直呼公子名讳。”

边龄对此人的重视就连山茶这个来了几天的人都看在眼里,她要是敢直呼季秉烛名字,那个冰冷冷的无边君还不把她宰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