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就真的只有一点点,喵

边龄不怎么喜欢季夜行,看到季秉烛急急忙忙靠过去,顿时觉得不爽,直接走上前将他扯过来,冷声道:“别靠近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是苦肉计,故意引你上钩,你忘记之前他是如何毫不留情打你了吗?”

季秉烛一歪头:“嘛?”

边龄面不改色地揉了揉季秉烛刚才被打的小腹,凑到他耳畔小声道:“这里,还疼吗?”

季秉烛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红了,他胡乱抹了一下发烫的脸,小声道:“不、不疼了。”

在一旁的季夜行简直没眼看,凉凉道:“二位,能别再光天化日之下亲热吗,我们勉强还活着呢。”

边龄一把搂住季秉烛,冷冷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落墨不知道是不是傻,丝毫没觉得这两人有什么猫腻,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季秉烛,道:“所以你们是想要将那个结界灵给杀了吗?”

季秉烛反问:“杀不得吗?”

他说完,又隐隐约约想起来九百年前阿鸦对他说的那句话:“杀了结界灵,聻境便会入世。”

季秉烛心想:“入世就入世,入世了我再把他们赶回去不就行了吗?”

落墨蹙起眉:“若是杀了他,整个落墨的结界都会破碎,而我们也会跟着他一起湮灭,到时候整个聻境会暴露在古荆中,季殃,你知道整个聻境有多少魔修吗?”

季秉烛眼睛眨都不眨道:“无论多少个,我都能把他们杀了。”

落墨无奈道:“这不是杀不杀的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聻境的魔修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

季秉烛有点不耐烦:“不是说了直接杀了就好了吗?你好烦啊。”

他说着,一偏头窝在边龄怀里,把脸藏起来,一副不想再和你多说的架势。

落墨对上边龄的眼睛,道:“那我和你说?”

季秉烛立刻抬起手捂住边龄的耳朵,瓮声瓮气道:“他不听他才不要听。”

边龄:“……”

边龄从善如流道:“我不听。”

落墨一脸菜色。

季夜行盘腿坐在一旁,兴致勃勃道:“来来来,和我说,我想听。”

落墨不认识季夜行,但是看到他眉心的红痕,大概也知道他和季秉烛有些关系,便好脾气地说:“好啊。”

聻境其实里面并不全是魔修,换一种说法,正是因为这里是聻境,所以里面的生灵才会是魔修。

此地的灵力虽然浓郁,但是几乎越往聻境里走,那汹涌的魔气就会将好好的生灵日复一日地熏染成魔修。

落墨道:“所以说无论你杀多少魔修都是无用的,落墨结界一旦打破,聻境中的那些魔气全都会汹涌而出,到时候整个古荆上的生灵都会一点点变成魔修。”

原本说着不听的季秉烛听到这些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声音提高道:“都是魔修?”

落墨吓唬他道:“是啊,到时候你可能也会变成魔修呢。”

季秉烛顿时被吓住了,抓着边龄的手都在轻轻发着抖,他连忙坐起来:“那结界真的不能杀吗?”

落墨道:“是的啊,我一直在反复和你强调这个问题,而且啊,你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情魄,三日后施怨会带着你的情魄来此处,到时候你只要在他将你的情魄交给结界灵之前夺回来不就成了吗?又不是非得将结界灵杀了,是吧?”

季秉烛仔细想了想,一拍边龄的大腿,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落墨:“……”这人蠢的没救了。

季秉烛大概是被落墨说的全古荆都是魔修的惨状给吓坏了,连声对边龄和季夜行叮嘱:“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对那个结界灵出手啊,把施怨打一顿,夺回来情魄就好了,记着了吗?”

季夜行懒洋洋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不用你来操心。”

落墨见终于说动了季秉烛,松了口气,随便叮嘱了几句便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

边龄正想着拉季秉烛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看着季夜行在旁边不走,顿时有些不爽,禾雀和阿鸦终于走了,怎么又来了搅局的,真烦。

这么想着,边龄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夜行察觉出来了边龄身上的不虞之色,但是他装作不知道,眨了眨眼睛,道:“我?我在这儿陪我哥啊,是吧哥哥?”

季秉烛是那种一被季夜行叫哥哥,就顿时忘了自己叫什么的性子,一听到顿时拼命点头:“嗯嗯嗯!”

边龄不着痕迹捏了捏季秉烛柔软的手心,低声道:“嗯什么,他会打你。”

季秉烛顿时蔫了,看着季夜行的眼神也有些忌惮。

季夜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我就打他那几下,他都没记仇,你怎么反倒一直提个没完了,烦不烦啊?”

边龄冷笑一声,懒得和他待在一起,他不走,可以,自己走。

边龄弯腰,将坐在地上拔草玩的季秉烛一把打横抱起,衣袍卷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山顶的房间走。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阿龄?怎么了?”

季夜行在后面十分不正经地吹着口哨,似笑非笑道:“哎呦,我之前还觉得无边君是个正人君子,把我哥囚禁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下手,怎么现在反倒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德行了?终于受不了他的诱惑了?”

边龄简直和季夜行没话说,一言不发抱着季秉烛很快离开了。

这几天下来,季秉烛也早就被边龄抱习惯了,毫无心理障碍地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扯着边龄垂在肩上的长发玩。

边龄低头看着他,阳光洒在茂林中,落在季秉烛俊美的脸上晕染成斑斑点点的阴影,边龄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干咳一声,皱眉道:“以后少跟季夜行往来。”

季秉烛张大了眼睛:“可是他是我弟弟啊。”

边龄觉得不可置信:“他那么对你,你都能原谅他?”

季秉烛哼唧了两声:“你之前那样对我,我还都原谅你了呢,你还有脸说别人?”

边龄:“……”

边龄面不改色,又问:“你喜欢我吗?”

季秉烛回答的很快:“不喜欢。”

边龄闻言并没有觉得丝毫的不悦,轻笑了一声,神态自若,道:“哦,这样啊。”

季秉烛原本漫不经心地拽着边龄的头发玩,看到自己说不喜欢他,边龄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顿时回想起来之前他说的那句让他去喜欢其他人的气话,心头有种不知名的酸痛,他将头埋在边龄肩窝,小声哼唧道:“就……就一点点喜欢,就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高度,示意真的只有一点点。

边龄险些被他逗得笑出声,矜持地点点头:“哦。”

季秉烛有些急了,扒着边龄的肩膀将自己身体半撑起来,将刚才比划的高度又放高了点,小心翼翼道:“那再多一点点,真的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