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唉

季秉烛气得挠了他一爪子。

季夜行轻飘飘抓住他乱扑腾的爪子,道:“别闹,你先和我说说,到底对那个施怨了解多少?”

一说起正事,季秉烛便正襟危坐了起来,等到季夜行放开他的手,他又立刻趁其不注意挠了季夜行一爪子,将季夜行白皙的脸都挠出了四道爪痕。

季夜行:“……”

季秉烛挠爽了,这才皱着眉头道:“我在落墨山这么些年来,他虽然会时不时过来,但是也只是和我切磋而已,其他的我就不知晓了。”

季夜行漫不经心摸着脸上鲜红的爪痕,淡淡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就记得我曾经弄死过他一次,不知道怎么着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季秉烛:“啊?你杀过他?”

季夜行心道我杀他还不是因为他挟持你,但是当时季秉烛整个人都被疼得神志昏迷了,大概没有看到他杀了施怨的那一幕,只好随意掀过:“嗯,所以这一回,我要彻底把他弄死,让他再也不能复活了。”

季秉烛连忙叮嘱道:“那你要等我把情魄夺回来再杀他,千万不要先动手啊。”

季夜行道:“哥啊,我觉得吧,你有没有情魄都没什么分别,反正你有情魄没情魄终归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要那情魄干什么呢?”

季秉烛直接踹了他一脚,瞪他一眼。

季秉烛此人性子极其跳脱,往往都是有事叫阿龄,无事边流景,这会季夜行说了不受他待见的话,他立刻转过身扑到了边龄怀里,用手指在边龄胸口画圈,小声道:“阿龄。”

边龄满脸冷漠,看着他散德行。

季秉烛又戳了两下,声音加重了:“阿龄!”

边龄这才冷冷道:“做什么?有话就说。”

季秉烛道:“你别学他,你要帮我夺情魄的。”

边龄强撑出来的冷漠被他一句话就击溃了,当下无奈道:“好。”

夺回情魄对于边龄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他并不像季夜行那样随性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答应的很是郑重其事。

季秉烛似乎是找到了靠山,顿时放下心来,窝在边龄怀里,含糊道:“我还要再睡一会,等到施怨来了叫我起来。”

边龄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来盖在他身上,还没一会就被季秉烛一脚踹飞了。

“热。”

边龄连忙扯过来,不顾季秉烛挣扎地给他盖了上去:“不热。”

季秉烛也懒得和他辩解,很快就满头是汗地睡了过去。

季秉烛一不说话,边龄季夜行和禾雀三人似乎就没了多少话题,一时间周遭一片寂静,但又因为三人的气场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就这么安静了一个多时辰,日上梢头,原本只说睡一会的季秉烛竟然还没有要醒的架势。

边龄有些奇怪,他轻轻推了推季秉烛:“秉烛?醒醒,别睡了。”

季秉烛无动于衷,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边龄还以为他倦得太厉害了,只好无可奈何地又抱着他让他睡了一会,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经,因为季秉烛无论怎么喊都醒不过来了。

季夜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大步跨过来,抓着季秉烛的衣襟将他猛烈摇晃,然后胡乱拍拍他的脸颊,将白皙的脸庞都拍得一片通红:“季殃?季殃!哥?!你死球了吗?快醒一醒,再不醒我就把你扔水里去了。”

季秉烛眸子阖着,依然没有醒来。

三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忧虑。

而此时阿鸦也从季秉烛内府中出来,抱着剑看着昏睡的季秉烛,正色道:“他神魂消失了。”

“神魂?”

边龄顿时脸色发白:“好好睡一觉怎么会连神魂都睡没了?”

阿鸦:“我大概有些眉目了,你们不要管他了,既然他神魂没了,那就说明施怨马上就要到了,等会结界灵出来后,禾雀去牵制,季夜行你去阻止施怨靠近,必要时可以将他击杀,切记,一定不要让他们两人靠近。”

季夜行一挑眉:“不要命令我。”

但是却没有拒绝。

禾雀也想为季秉烛做些什么,没什么废话地点点头。

边龄抱着季秉烛,抬头,道:“我呢?”

阿鸦似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有些诡异:“到时候会有让你施展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狠下手来了。”

边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季秉烛放到了一旁的桃树下,用披风裹住,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又在他身边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如同阿鸦料得不错,不过片刻,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枯叶吹拂上了天空,接着正午的天幕越来越暗,一层层黑雾很快遮天蔽日的腾起,看着恍如黑夜。

季夜行“啧”了一声,屈指一弹,几道白光窜入半空,发出白光将周遭照得通亮。

地面上传来一阵阵震动,似乎是成群的野兽不断奔腾而来的动静,让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边龄和阿鸦是他们中唯二见识过聻境鬼行的人,此时听到熟悉的动静,冷着脸提醒道:“魔修来了。”

季夜行不着调地吹了声口哨。

很快,周围的震动声逼近眼前,不过很快就瞬间安分了下去,恍惚刚才的那些动静都是错觉,但是众人都知道,那些魔修已经停在了周遭隐蔽的丛林中,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动一下就会扑上来张开獠牙将他们整个吞下去。

四周弥漫着骇人的魔气,如果季秉烛此时还醒着一定要鬼哭狼嚎了。

一阵死寂后,众人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人动手,一直警惕的阿鸦突然轻飘飘道:“来了。”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威压从不远处猛然扑了过来,险些将所有人都压得跪在地上,好在阿鸦之前提醒了一句,他们连忙撑起灵力抵挡住那骇人恐惧的威压,神色都有些凝重。

禾雀低声道:“还神的威压?怎么可能,整个古荆不是只有阿殃一人到达了还神吗,在这聻境中怎么会……”

季夜行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并不是为了对面的棘手,而是总感觉着威压似乎有些熟悉。

阿鸦面对着那骇然的威压,脸色变都没变,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道:“季夜行,我现在相信季秉烛流落落墨山九百年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季夜行:“你什么意思?”

阿鸦但笑不语。

此时不远处散发威压的人,已经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很快就彻底暴露在光芒照耀下,露出一张极其艳美的脸庞。

边龄瞳孔一缩。

“季秉烛?!”

来人有两个,一个是撑着骨伞,百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还寒,她一身白衣曳地,眸子含水,十分有礼数地朝着众人提起裙摆行礼,而站在她一旁的,竟然是满脸冷漠的季秉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