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番外一边龄小叔叔养孩子,啧

阿鸦说:“我真是忍不下去了。”

季秉烛正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疑惑地抬头看着坐在树干上的阿鸦,道:“怎么了?你忍什么?”

阿鸦面无表情,全身一股看破红尘的空洞,仿佛下一刻就要坐地成佛。

“我打算闭关了。”

季秉烛抓着秋千绳的手一顿,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闭、闭什么?自毙?多行不义必……自毙?”

阿鸦险些把眼睛翻到天灵盖上去:“闭关!我说闭关!”

季秉烛有些委屈:“为什么呀?你不是说好了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阿鸦怒道:“你还有脸问?你说我现在陪在你身边做什么,看你被人……的样子吗?!”

阿鸦说着,脸都有些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现在有边龄在你身边,你无需我护着,我也要趁这个世间将神魂彻底修养好。”

季秉烛愣了好久,直到秋千都停下来了,才瘪着嘴小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可能几年,也可能几十年几百年,没个定数。”阿鸦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忍,他从树上跳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我闭关时会将鸦羽剑化为的元丹完全交由你来控制,就算我离开你也不会受人欺负。”

季秉烛讷讷抓着他的袖子,低着头,有些不高兴。

自从经历了九百年前的那些事情,他最讨厌的便是生离死别,虽然阿鸦说会回来,但是季秉烛还是不可自制地觉得悲伤。

阿鸦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生活,我一直待着算什么样子。”

季秉烛还是没说话,低着头闷闷“嗯”了一声。

阿鸦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季秉烛,恍惚间想起当年那个违逆天道,即使心智崩塌也不肯入魔的少年,眼眶微微有些发烫,他蹲下来,轻轻在季秉烛侧脸碰了一下,道:“好好活着,若是边龄欺负你,你可以用鸦羽剑强行将我唤醒,我必定追杀到他天涯海角也要让他魂飞魄散。”

虽然知道阿鸦说的不可能,季秉烛还是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阿鸦笑了,又和他叮嘱了几句,这才原地化为一只黑色的乌鸦。

在乌鸦散成鸦羽钻入鸦羽剑中时,阿鸦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骤然离开,你神魂会有段时日不稳,但是不过一个月便会恢复,不必担心。”

季秉烛还没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阿鸦就瞬间消散在了空中,很快,季秉烛神魂和阿鸦的相连也很快消散。

阿鸦骤然消失,季秉烛心里有些空荡荡了,他坐在秋千上愣了好久。

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边龄从旁边的书房走出,手中抱了一堆的书,打算趁着天气正好拿出来晒一晒。

只是当他走出书房时,一直坐在秋千上的季秉烛突然没了踪影,边龄一愣,定睛一看,便发现秋千下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缩在层层衣服中拼命往外爬。

边龄:“……”

边龄将书一一放好,神色古怪地走过去,将在衣服中拼命挣扎的小东西拎了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秉烛不知道是如何做的,身形突然变成了三四岁的孩子般大,满脸稚色,眉心的红痕看着极其小巧可爱。

边龄被萌了个半死,这样的季秉烛太小,他一只手便将他环抱在了怀里,捡起地上的衣服将他裹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季秉烛从被拎起到被抱住,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温顺乖巧极了,直到边龄问出这句话,他才奶声奶气道:“你是谁?”

边龄一愣,低头古怪地看着他:“你不认得我了?”

小季殃两只小手轻轻抓着边龄的衣襟,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但是还是强行稳着,故作镇定,道:“你……你是我爹爹娘亲的朋友吗?是他们让你来看我的吗?”

边龄眉头皱了起来。

季殃微微歪了歪头,眼眸中恍惚坠落满地星光,期翼地看着他。

边龄愣了愣,半天才道:“是。”

季殃顿时眉开眼笑,眸子都弯了起来:“阿殃就知道爹爹娘亲不会不管我哒。”

边龄一边哄他一边将他抱到了房间的榻上放着,转身和季夜行连了通讯阵。

季夜行似乎也没料到季秉烛会变成这样,十分奇怪:“他有受伤吗?”

边龄不满地看着他:“我在他身边,他怎么会受伤?”

季夜行摸了摸下巴,道:“那就奇了怪了,若是没受伤,怎么会变回三四岁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还是没有任何记忆。”

“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你怎么反而把所有问题都重新抛给我了?”边龄眼睛里明晃晃两个大字——废物。

季夜行“啧”了一声,道:“行吧,可能是神魂不稳导致的,你就好好养着,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原状,我马上动身去你那。”

边龄道:“你来做什么?别来了,这里不太欢迎你。”

季夜行道:“你应该知晓他小的时候在季家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肯定是需要有个家人来给他安全感,而区区在下我,正好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不去谁去?”

边龄还是不想他过来,按照季夜行的性子,他根本就没打算来安抚季秉烛,要是真的让他过来,指不定怎么欺负季秉烛。

边龄当机立断,道:“他三四岁的时候也不记得有你这个弟弟,你别过来凑热闹了。”

说完,不等季夜行反应就挥散了通讯阵。

边龄在门外长廊处来回踱步片刻,还是没学会要如何和这个时候的季秉烛相处,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才推门走了进去。

季殃乖巧坐在床上,一步都没挪。

平日里的季秉烛往往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脾性,这么些年边龄也早就习惯了,但是现在这样的季殃实在是太乖顺了,乖的让边龄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边龄走上前,坐在他身边低头看他,尽量将声音放轻:“饿了吗?”

季殃眨着水濛濛的眼睛看着他,小声道:“什么是饿?”

边龄顿时噎住。

季殃眨着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羽睫看着他,看到边龄一直不说话,便怯怯道:“我……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边龄哄他:“他们出远门去了,要三年五载才能回来呢,在他们回来之前,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啊?”

季殃点点头,十分软糯:“好的,谢谢叔叔。”

边龄:“……”

宛如一道惊雷从天劈下,直直劈在边龄的天灵盖,将他劈的混体冒黑烟。

边龄艰难地保持了冷静,道;“叫……叫我哥哥就、就好。”

小季殃不想失了礼数,认认真真道:“可是你是爹爹娘亲的朋友,阿殃合该叫你一声叔叔呀,不能差了辈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