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泽回到家的时候陈启正坐在火堆边研究着那个青色的果子,果子的皮很厚,陈启掰了几次只是弄破了一点皮,弄了一会就放弃了,抬头正好看到阿泽扛着一头已经处理好的小羚羊进来,“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阿泽将东西放下,又走到门边,按照刚才门帘的样子用木头固定住,打开一个口子。

陈启轻咳了声,扯过阿泽拿回来的那包兽皮,打开,惊叹道:“这么多苹果。”细数了一下,有十五个之多,每个都有拳头般大小,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苹果?”

“额,这是我家那边的称呼,你们这里是叫红浆果吧?”陈启记得阿泽第一次给他这种果子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种果子的名字。

“苹果这名字挺好听的。”阿泽将小羚羊拿到火堆前,火堆上有早就架好的架子,只要将小羚羊串到木棍上放上去烤就行了。

陈启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咬了一口,一股甜腻的果汁瞬间盈满口腔,只是这口感可和苹果很不一样,还不如说它是柿子更合适,陈启默默评价了一句,又将那个果皮厚的不行的青色果子拿在手里晃了晃,问:“阿泽,这是什么果子呀?皮好厚,我都掰不开。”

“这是青果,我们都是连皮一起吃的。”

陈启皱着眉看了看,这皮能吃吗?跟柚子皮有的一拼了,一看就不好吃呀,“阿泽,能帮我将这果子切开吗?”

阿泽想了想,并没有接过来,而是将手中的小羚羊放到火堆上后转身去了那个石板床边,石板床上铺着一层兽皮,阿泽在兽皮里摸索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像是骨头一样的东西,递到陈启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

阿泽抿了抿唇,眉眼间带着一点炫耀的神采,“剑龙的剑角,我成年的时候一个人捕的,虽然只是一头未成年的小剑龙。”

剑龙的力量是凌驾于鬣龙之上的存在,它们的体型庞大,成年的剑龙能长到成年公象的十倍大,它们全身覆盖着一层长毛,样子有点像远古时候的猛犸象,只是鼻子更加短小粗大,鼻头上长着又长又尖的剑角,成年剑龙体长有三到四米左右,它们的脊椎骨很直,几乎不能弯曲,这也导致它们行动缓慢,攻击单一。

剑龙之所以没有成为比鬣龙更强大的威胁,不单指它们是素食物种,更是因为剑龙不像鬣龙一样是群居的。剑龙在成年后就会独自生活,它们领地意识很强,一片领地内几乎不可能出现第二头剑龙。

陈启好奇地拿过那片剑角,剑角并不大,只有半截小指般粗,宽度还没手掌长,样子倒是像水果刀的刀刃,触感冰凉。陈启小心地握着剑角两端,将青果放在地上,用剑角沿着果子中部切下去,豪不吃力地就将果子切成两半,陈启忍不住惊叹道:“好锋利。”简直就像刀一样。

阿泽叮嘱道,“剑角就是因为太锋利了,平时不小心很容易伤到自己,陈启你使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用兽皮包裹着,不要直接用手握住。”

“没事,只要做个刀柄就好。”陈启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剑角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这东西里面不会有金属吧?想起要做刀柄,陈启扭头问阿泽,“阿泽,你们这里有没有松脂,或者是那种很黏的东西。”

“很黏的东西?”阿泽歪着头想了想,“你是说胶树的果吗?”

“胶树?你们这里有胶?”

“有的,胶树的果实只要用火烧开就会变得很黏,我们的房子就是用烧开的胶果混合着泥土和岩板建的。”

陈启惊讶地张了张嘴,跑到墙边摸了摸,结合处很坚硬,简直就像用水泥砌的一样,胶果的粘合度那么高的吗?大自然真神奇,难道自己那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在这里都会以别的形式出现吗?想到这个可能陈启忍不住眼前一亮,那只要好好利用的话,就算是原始社会也不需要像野人一样生活了。“阿泽,阿泽,你能弄到那个胶果吗?”

阿泽不太明白陈启为什么听到胶果会那么兴奋,“这里不远处就有一棵胶树,我的房子都是用那棵树上的胶果建的,胶树的果实只要不采摘能长十几年,今天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再去摘。”

中午的鹿肉又冷又硬,陈启吃了一点就感觉腻的不行,所以并没有吃多少,这回闻到烤肉的香味,肚子很适时地响了两下,收回兴奋劲,陈启小心地将剑角放到一边,拿起那个已经被切开的果实,果肉里嵌着很多像黄豆般大小的果核,舔了舔,酸的直皱眉头。

阿泽好笑地将表皮已经烤的差不多的羚羊肉切好递给他,“这种青果很酸,很难吃,除非是真的很饿,我们都是不会吃的,你扔掉吧,不要再吃了。”

陈启夹了一块羊肉扔进嘴中嚼了嚼去掉酸味,羊肉烤的刚刚好,只是加了盐石的那股苦涩感还是无法适应,完全破坏了羊肉的口感,还有连着几天顿顿都是烤肉实在有点腻味。砸吧砸吧嘴巴,翻着那半只青果看了看,味道虽然很酸,但总觉得很像柠檬,想了想挤出一点果汁滴到烤肉上。

夹了一块沾了果汁的羊肉放进嘴里,陈启眼前一亮,果汁的酸味融进肉中,不紧掩盖了盐石的苦涩,吃起来还不会觉得腻,夹起另一块递到阿泽嘴边,“阿泽,你尝尝看。”

阿泽奇怪地看看他,张嘴将唇边的肉吞下,陈启期待地问:“怎么样?”

看着陈启的神色,阿泽不自觉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直到陈启眼中带上了一点焦急才笑了笑,慢悠悠地评价道:“比只是涂盐石好吃多了。”

陈启松了口气,看来兽人的味觉跟自己还是差不多的,这几天看着阿泽只是吃那只涂着盐石的苦涩烤肉都能吃得那么香,一度怀疑自己的味觉是不是跟兽人的不一样,“吃烤肉当然是要加调料的,那个盐石杂质太多了。”陈启乐滋滋地将另外半只青果递给阿泽,让他自己挤着吃。

阿泽接过来,将果汁挤到正在烤的羚羊上,趁着陈启埋头苦吃的时候,悄悄将涂过果汁的羚羊肉切好放到他手中拿着的盛肉的蒲叶里。

两人吃饱喝足,陈启本来想就着火堆草草睡一觉,阿泽怎么都不愿意,非拖着陈启将他按在那张唯一的石板床上,自己回到火堆边铺了张兽皮躺上去。

陈启拗不过,前两晚一直睡在树上实在不是很好的体验,一直提心吊胆不说,醒来后还全身酸痛,现在也确实是感觉疲累,也就不和阿泽客气,将外套团吧团吧当成枕头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陈启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天花板,是真的黑漆漆,而不是因为光线暗的关系,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因为在屋内生火被烟熏黑的痕迹。陈启满头黑线,果然在屋内生火就不是一件科学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