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5页)

那你可有的等了,小姐……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

“你成家了吗?”她问。

“是的,有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我也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文森特点点头,心里想:女儿多大了?

“就是这条小巷吗?”她问。

“是的。他就是往这儿跑的。”他把手推车拖在身后,向小巷走去。这条路将通往他们的“爱巢”,那幢废弃的大楼。他感觉下身勃起了,涨得有点发疼。

文森特的手伸进口袋,握住刀把。不行,他不能杀她。但如果她反抗的话,他必须保护自己。

用刀割她的眼睛……

这也太残忍了,但对文森特来说,这不是问题;不管怎样,他喜欢看她们脸朝下趴在地上的样子。

他们现在已经走进巷子很远了。文森特看看四周,发现了那幢大楼,大约还有四五十英尺远。

丹斯又停了下来,打开记录本。边写边口述:“这条小巷在六栋,不,是七栋住宅楼后面,这里有四个垃圾筒。路面铺没沥青。罪犯就是顺着这条巷子向南跑的。”她又戴上手套。双手已被冻得发抖,指尖发紫。

饥渴正吞噬着文森特。他觉得自己快枯竭了。他握刀的手上全是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再次停了下来。

现在就动手!干掉她。

他开始从口袋里掏出刀。

但是从小巷另一头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他惊讶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然后他感到有把枪顶在了脑后。

丹斯警探大叫起来:“举起手来,快点!”同时抓住了他的肩膀。

“但是——”

“快点。”

她用劲把枪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不,不,不!他松开了握刀的手,举起了双臂。

这是怎么回事?

一辆警车猛地停在他们前面,另一辆紧随其后。四个身材高大的警察从车里跳了出来。

不……哦,不……

“趴下,”其中一个警察说。“快点! ”

但他动弹不得,他被惊呆了。

然后警察围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丹斯往后退了退。

“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你!”其中一个警察厉声说,“立刻趴下。”

“但是,地上太冷了,又脏!我什么都没干!”

他们把他掀翻在硬邦邦的地上。他嘴里哼哼着,大口喘着气。

就像小时候发生莎莉·安妮的事情后一样,一切重演了。

你,胖小子,他妈的,不许动!变态狂!……

不,不,不!

警察的手压在他身上,拉扯着他。他觉得很疼,因为胳膊被紧紧地别在身后,双手被铐了起来。警察开始搜身,口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有身份证,还有一把刀。”

这是现在的事实,还是十五年前的景象,文森特几乎都分不清了。

“我什么都没干!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警官对丹斯警探说:“我们清楚地听到了你的通话声音。不过你不需要跟他到这条小巷里来的。”

“我怕他跑了。我想尽可能多跟他一会儿。”

文森特心想,怎么回事呢?

丹斯警探看了一眼那名警官,冲着文森特点点头。“在我们去吃东西之前,他表现得很正常。等我们一坐下来,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不,你疯了。我——”

“你的口音和表情都不一致,而且你的身体语言告诉我,你并不是真的想要跟我说话。你另有目的,出于某种原因,你想要控制我……结果发现你想把我单独引到这条小巷里来。”

她解释道,在付账的时候,她悄悄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按了重拨键,接通曾和她一起办过案的纽约警局探员。她轻声叙述了她所发现的情况,并让他们派警察到这个区域来。她一直将手机处于接通状态,藏在记录本下面。

这就是她大声说出街道名的原因:她在告诉警察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时,文森特看了看她的手。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举起她写字用的笔。“没错,这就是我的枪。”

他又回头看看其他警察。“我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了!全是胡扯!”

一名警察说:“听着,你少废话。就在她联络我们之前,我们接到报案电话,称与刚才那起袭击有关的一名男子正推着购物车回到了这个地区,是个肥胖的白种男人。”

她叫莎莉·安妮,胖小子。她跑了,报了警,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们……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你们弄错了,全错了。”

“是啊,”一个穿警服的警官调侃地说,“这话我们听多了。我们走。”

他们抓起他的上臂,狠狠地把他推进警车。他脑子里回响起杰拉德·邓肯的声音。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会补偿你的……

肥硕的文森特·雷诺兹内心变得坚定起来。他下定决心,无论警察对他做什么,自己都决不会背叛朋友。

***

林肯·莱姆实验室的前窗旁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长着梨形身材的男人,他双手被铐在了身后。

将他的驾照和机动车管理局的记录比对后显示,他不是托尼·帕森斯,而是文森特·雷诺兹,二十八岁,文员职业,住在新泽西,在好几家公司做过临时员工,但除了基本的雇用信息和简历证明之外,没有一家公司了解他的具体情况;他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地方,但也算得上是个模范员工。

文森特显得气愤而不安,他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看看旁边的警官——莱姆、萨克斯、丹斯、贝克尔和塞利托。

他以前没有案底,搜查了他位于新泽西的简陋公寓后,没有发现他和钟表匠有任何关联,也没有发现他有情人、好友或父母。警官发现他写给底特律的妹妹的一封信。塞利托从密歇根州警局获得了她的号码,并打过去,在她的语音信箱里留了口信,让她给他们回电话。

周一晚上他在工作,那正好是码头和雪松街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但是之后他就从公司请假了。

梅尔·库柏用电子邮件给经营花店的乔安妮·哈珀发去一张他的数码照片。乔安妮说,他很像那个在窗口窥视她的人,但她也不能确定,因为当时阳光刺眼,她花房的玻璃窗又满是灰尘,而且他还戴着墨镜。

尽管他们怀疑他就是钟表匠的同谋,但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他和现场的关系。在停放那辆运动休闲车的车库里找到的鞋印和他脚上穿的尺码是一样的,都是十三号,但是没有明显的痕迹可以证明这个鞋印就是他留下的。在他购买的食品中——莱姆怀疑他买这些东西只是一种掩护,以便接近丹斯或其他调查人员——有薯片、饼干和其他垃圾食品,其中一些与普拉斯基在车里找到的属于同样的品牌。但是,搜查他的衣服后,并没有找到可能与运动休闲车里发现的食物碎屑相匹配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