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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把车发动起来,”小伙说,“可离合器半路上还是会坏的。”

“不,不会的,你把车发动起来!”

折腾了一会儿以后,小伙让我打火试试。我兴奋地上了车,拧了下钥匙,车子没有动。又折腾了一会儿以后,小伙让我再试一次,可车子还是没动。来回折腾了几次以后,我气愤、绝望得都快疯了。

“杰伊兰,你别扔下我,别扔下我!”

“你的情绪有点失控了。”杰伊兰说。

没过多久,菲克雷特开着他的那辆阿尔法-罗米欧车来到了加油站。我打起精神,下了车。

“快,菲克雷特,我们赶快离开这儿!”杰伊兰说。

“这辆车哪儿坏了?”菲克雷特问道。

“现在好了,”我说,“杰伊兰,我可以比他先到天堂堡垒,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好呀,”菲克雷特挑战道,“我们比试比试!”

杰伊兰坐到了菲克雷特的车里。我使劲地拧了下钥匙,谢天谢地,车动了。我先给了修车小伙一千里拉,接着又给了他一千里拉。我们把车子并排停好。

“小心,菲克雷特,”杰伊兰说,“麦廷的情绪有点失控。”

“一直开到图朗家!一,二……”菲克雷特数道。

一数到三,我们的车就像箭一样怒吼着射了出去。快,咱们比比瞧,我把油门踩到最大,不过他比我启动得要早,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超到了前面。这样更好,我按着喇叭,把大灯打开照到他们车上,就算我开着这辆破车,也不会被你们拉下的。我不会让你和他单独在一起的!过大桥的时候,我又追近了一些。该拐弯了,可我没有减速反倒是踩下了油门,可能我的想法有点可笑,但我知道,要想博得像你这样的女孩的欢心就得拼命。太不公平了,你坐在那个胆小鬼的车里,拐弯的时候那个胆小鬼,杰伊兰你看,他踩了刹车,我想超车,那个家伙却挡着我,不让我过去,你知道吗,天哪,我太可怜了。我正想着,突然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阿尔法-罗米欧先是换了挡,然后一脚油门,车子便像火箭似的飞了出去。它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尾灯越变越小,不到两分钟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天哪!我将油门踩到底,可我的车没有什么反应,它就像一辆爬着坡的马车似的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喘着粗气左摇右晃。真该死,没过多久车子便吭哧吭哧地响了,之后车轮也不听话了,都怪那该死的离合器。怎么也没办法让发动机着火呀,于是我把车子熄了火停在了路上。就这样,我停在半山坡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陪伴我的只有小虫子的唧唧叫声。

试着将车子发动了几次之后,我便明白了,要想赶上他们惟一的办法就是把车推到坡顶,推过坡顶的平地,然后沿着山坡往下滑,一直滑到天堂堡垒。我一边骂着娘一边推着车,此时雨已经停了。没推多久,我就已经浑身是汗了。我强忍住腰疼,想往前再推一段。空中又飘起了细雨,我的腰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我拉上手刹,憎恨地踢着车子。后来有辆车子往坡上开过来,我满怀希望地冲它招了招手,可它压根儿就没有理我,而是摁着喇叭从我身边开了过去。远处传来了滚滚雷声,我又开始推起车来。腰疼得我都快哭了。为了忘掉疼痛,我满心憎恶地想起了他们。

我的头晕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只不过推了很短的一段路。我沿着山路开始跑起来,雨下大了,为了抄近道我跑进了樱桃园和葡萄园,可里面泥泞不堪、漆黑一片,我根本就跑不起来!没跑多久,腰疼得我直喘粗气,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我站在污泥里,狗吠声离得越来越近了,我只好调头往回。为了少淋点雨,我坐进车里,把头靠到方向盘上,自言自语道:我爱你。

没过多久,我看见三个人一路聊着天从坡上下来。我高兴地从车里蹦出来,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等他们走近后我认出了他们,心里有点恐惧。身材魁梧的那个家伙手里拿着油漆桶,另外两个家伙一个留着小胡子,一个穿着件夹克。

“黑漆麻乎的你在这儿干吗呢?”小胡子问道。

“我的车子坏了,你们能帮我推一下吗?”

“你把我们当成马还是你家的佣人了?你顺着坡滑下去不就得了嘛。”

“稍等,稍等!”穿着夹克的家伙说,“现在我认出你了,先生,你还记得吗,今天早上你差点撞着我们了!”

“什么?啊,没错!原来是你们呀!别见怪,兄弟!”

夹克衫没有学我,而是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别见怪,我今天早上差点撞着你们了!要是你真撞着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走了,哥们,一会儿该淋湿了。”小胡子说。

“我要和这家伙待在这儿,”夹克衫说道。他走过去坐进了车里,“快,哥们,你们也坐进来。”

小胡子和手里拿着油漆桶的家伙,犹豫了一小会儿以后,坐到了车的后座上。而我则坐到了夹克衫的身边,司机的位子上。窗外雨越下越大。

“亲爱的,我们没有打扰你吧?”夹克衫问道。

我笑了笑,就当是回答了。

“很好!我喜欢这家伙,这家伙开得起玩笑!你叫什么?”

我把名字告诉了他。

“很高兴认识你,麦廷先生。我叫塞尔达尔,这是穆斯塔法,这个笨熊我们都管他叫‘豺狗’,他的真名叫哈桑。”

“你就等着吧,你要倒霉了!”哈桑说。

“怎么?”塞尔达尔说,“难道我们不用认识一下吗?麦廷先生,不是得这样握一下手吗?”

他伸出一只手,我也把手伸过去,他抓住我的手使出浑身气力捏起来,疼得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没办法我只好也使起劲来。这时他松开了手。

“不错!你也挺有劲的,不过不如我有劲!”

“你在哪儿上学?”穆斯塔法问道。

“美国高中!”

“上流高中?”塞尔达尔问道,“我们的豺狗爱上了一个你们上流社会的姑娘!”

“别说了!”哈桑说。

“住嘴!也许他能给你指点一下呢。他也是上流社会的人!不是吗?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塞尔达尔说,“你在笑那个可怜虫爱上了富家女,是不是,你这小子?”

“你也笑了呀。”我说。

“我可以笑,”他喊道,“我是他的朋友,我不会看不起他,可你会。怎么,你个兔崽子就没有爱过谁吗?”

他还在骂着,我一言不发,这让他更为生气。他怒气冲冲地摸摸车的这儿,摸摸车的那儿。他打开面前的抽屉,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念着保险单,仿佛那是什么可笑的东西似的。当他知道车子不是我的而是我哥哥的之后,他便有点瞧不起我了。过会儿他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