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1977~1985年 20(第3/3页)

“一切情况?”

“过去有件事,”西莉亚说,“那件事你很清楚,但我毫不知情。我认为那一定与梅斯博士有关。”

两人本来一直站着,洛德这时指了指椅子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坐吧。”西莉亚也坐了下来。

“不错,是有件事,”洛德说,“不过,你不会喜欢听的。等你听明白了一定要后悔的。”

“我等着听,讲下去吧。”

他对她讲了。

一切都和盘托出,从过去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与吉迪·梅斯的第一次纠葛讲起。讲了梅斯的心胸狭窄,对洛德的侮辱,无理地长期拖延批准心得宁——结果事实证明,那是救人性命的良药……后来他就想找梅斯的短处,终于在乔治敦一家同性恋者聚会的酒吧里,洛德约见了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技术员托尼·雷德蒙,从他的手里买到梅斯的罪证。支付的2 000美元,是由山姆批准的。后来,山姆同意不把这个情况泄露给执法机构,但将那些材料秘密保存着,这使山姆在这件事上成了洛德的同谋……两年后,梅斯又拖延监督管理局对蒙太尼的批准,山姆与他共同决定对梅斯进行要挟……要挟奏效了,尽管梅斯对有关蒙太尼的澳大利亚报告感到不安,尽管他确实对该药抱有怀疑……原来做的是这件事。现在,西莉亚全明白了,正像洛德所估计、所希望的那样,她但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还是明白,因为身为菲尔丁–罗斯的总经理,了解这事对她今后如何决策有很大影响。

同时,好多事情清楚了:山姆的绝望和内疚,他自杀的真正内在原因……在参议院听证会上梅斯博士的失常,还有,被问及为何批准蒙太尼时,他那悲哀的回答,“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梅斯对菲尔丁–罗斯和它的一切都深恶痛绝。

西莉亚想,如果我是梅斯,我也会恨这家公司的。

西莉亚既已知道了这件令人遗憾、难受的事,下一步怎么办呢?她的良知告诉她,应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向有关部门报告,公之于众,讲出实情。让有关各方——文森特·洛德、吉迪·梅斯、菲尔丁–罗斯和她本人——听天由命吧。

但是,她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呢?各方的前途将如何?洛德和梅斯当然会身败名裂——对这个想法她倒并不在意。她关心的是公司将会怎样?她认识到,公司会声名狼藉,也会垮掉;而公司不止纸上的两个字,它意味着公司里的人,包括广大雇员,领导人员,股东以及除洛德以外的科研人员。说不定只有她自己面子上好看点儿,然而那是最不重要的。

同样重要的问题是:如果她把事情公之于众,会有什么好处呢?答案是: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后,什么好处也没有。所以,她将不去做那件“合乎良知的事”了,她不准备将事情公之于众。对于这一点不用再想了,她清楚,她也要保持沉默,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她没有别的选择。

洛德也清楚这点,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冷笑。

她鄙视他。这是她一生中最讨厌的一个人。

他毁了他自己,毁了梅斯,毁了山姆,眼下又毁了西莉亚。

她站起身来,激动得几乎前言不搭后语地嚷道:“我不要看见你!滚!”

他走了。

安德鲁参观伦敦的一家医院去了,洛德离去一个小时后他才回来。

西莉亚对他说:“出了一点儿事情,我必须在宴请马丁和伊冯之后立即赶回去,也就是说乘后天的飞机走。如果你想多住些日子——”

“我们一块儿走。”安德鲁说完后,又平静地加了一句,“交给我来安排好了。我敢肯定你有满腹心事。”

没过多久,安德鲁就回来讲情况了。星期四飞纽约的协和飞机机票已预售一空,但他总算弄到了英国航空公司波音747客机上的两张头等舱的票,星期四下午他们将飞抵纽约,然后再去莫里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