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姆斯特丹的日子(第3/7页)

“她长什么样子?都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经常穿裙子,她的胸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索菲亚的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是很大,也不很小,像一对梨子,一对漂亮的小梨子。

罗莎的胸不一样,有索菲亚的两倍大,却并不会因为不穿胸罩而瞬间变成软塌塌的布丁。它们很圆很挺,跟水果一样鲜嫩,得用双手捧住才好。

“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看出来。”

她的乳头很坚硬,就跟种在胸上的两颗杏仁似的。可能是风把门吹开了,那是一场新书发布会,在我工作的出版社举行,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铺着巨型大理石地砖,木头阶梯把人们引向楼上。一开始连二十个人都没有,后来人数几乎翻了三倍。

有时候跟某个人聊天,似乎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提示,也没有任何迹象,然而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切。

我们谈论起带圆点的布料来。一个打着长辫子的女孩穿着一件布满圆点的裙子,就走在我们前面。

“我喜欢圆点。”我说,“男人也不例外,衬衫和袜子上的圆点很好看。”

“那你也喜欢痣吗?”罗莎问。

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她的脖子、手臂和胸部。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发现罗莎满身都是痣。

从诗歌到圆点布料,从痣到摆在一个空空的阁楼上等待着我们的一床被子。

她不让我自己脱衣服。

“等等,我来。”她解开了我的衬衫扣子。手指还是冰凉的,不过应该只有老夫老妻才会介意这个。我的手顺着她那透明的黑丝袜滑了下去,掐了掐她的屁股。

“慢慢来。”她轻声耳语。

这就是年龄的区别,整整二十年。然而从她的身体,从她那既柔软又紧致的皮肤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只想抚摸她的全身。

“你的手指真好看。”她说。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手指。

“你的胸好美。”而我却不可能是第一个对她说这话的人。

我拉下裙子的肩带,她还不肯让我解开胸罩。

“为什么这么急?”

“我想要你。”

她笑了,看了看我的勃起,早已把裤子撑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女人和女孩的区别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下一步到底是什么。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我只想脱下她的胸罩,然而“仪式”却迟迟没有拉开序幕。

“吻我。”她轻声说。

我亲吻她的皮肤,亲吻我看见的每一个痣。这是一条轨道,通向她的腋窝,延伸到睡裙里。她轻声呻吟起来。

“我想看看它们。”我说。

她拉着我的手,不紧不慢地带我来到床边。我倒在床垫上,这时才听到房间里的歌声。肯定是我们进门后,她打开了音乐。那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伴随着缓慢的低音,仿佛一个苍老的灵魂。我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在哪条运河旁边。

罗莎踢掉了高跟鞋,爬到我身上,手指找到了我的裤子的纽扣,用一只手把扣子一个一个解开了,我的阳具冲了出来。我试着坐起来,却又被推了回去。她的嘴巴变成了一个O形,嘴唇紧紧地扣住了我的短裤。

“我的天。”

我抓着她的手腕,坐了起来,我们的脸靠得很近。我看见她的脸蛋泛着红晕,还看见了鱼尾纹。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我都看出来了。”

“我觉得你太美了。”

她自己脱下了胸罩,真的好美!

那是我第一次用指尖触碰它们,仿佛是在亵渎。

她说了几句调情的话,声音很轻很轻。我都听见了,还是我听错了?我握紧她的胸,嘴唇在她的乳头上挪动起来。

她不再反抗,任由我的手到处摸。我脱下了她的丝袜,发现她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全都是她的味道。她狂热地亲吻我,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我的阳具。

“想到我嘴巴里去吗?”

她的动作很谨慎,一开始只是把龟头放进了嘴里。当我几乎完全进入她的嘴巴里,便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上下动起来。

我让她加快速度。

这感觉太强烈了,我闭上了眼睛。

她觉察到了什么,于是突然停了下来,说:“等一下,现在还不能到高潮。”

接着又说:“操我。”

我一下子就滑进了她的体内,仿佛在水上飞速滑行的独木舟。她转过身背对着我,突然翘起屁股来,用手撑着床,看着后面。我看见眼睛周围那些细微的纹路,越用力,纹路就越深。她上下摆动着臀部,还有那女神般的下体。

“继续。”她说。

这最后一段我并没有告诉索菲亚和卢卡,不过我也记不清是讲到哪儿停了下来。我在想索菲亚能不能猜到故事的结局。卢卡的杯子已经空了,他看了看酒保,看起来酒保跟卢卡一样,很想回家。

“我真希望能离开这里。”我们走在十二月璀璨的星空下,索菲亚说。

索菲亚在她父亲的眼镜厂里做行政管理工作。日子过得很单调,每天都是同样的人和同样的工作,跟她那愉悦的性格完全不配。这个女孩依然会用舌头接雪花,舔鼻子。虽说长大了几岁,却还是很年轻,比她妈妈还漂亮。优雅,纯洁,那双眼睛好像什么都不怕。

“你为什么不愿意把烦恼说出来呢?”我问弟弟,他仍然在装睡。他没说话,不过我能猜到。他会越来越像父亲。从大拇指开始,接着就是身体的疼痛,背部刺疼,膝盖酸疼。走路的时候背会越来越弯,对待周边世界的态度也会越来越尖刻。在他们眼里,这个充满背叛的世界剥夺了他们永生的机会。到最后他也会开始恨那个曾经无比深爱的女人。

我在想索菲亚有没有问到我,有没有想念我。

“你亲吻她了吗?”

仍然没反应。

“嗯?”

弟弟翻了个身。

“晚安。”我数到二十,又说,“我说,晚安。”

“我听到了。”

在阿姆斯特丹,我时常帮助诗人修改他们的作品。我在出版社接待他们,在我的办公室里聊他们的作品。对大多数才华横溢的诗人来说,我只需点出一部写得不那么好的作品,仿佛一大堆宝石中的一颗次品珍珠。我们谈论字词、其中的含义、在作品里的重点位置,以及它们的发音。其他人是不会进行这样的对话的,我们仿佛透过显微镜观察语言。也有些诗我一连看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诗里讲了什么。要是我把这样的诗拿来跟诗人们谈论,大多数时候总会出现一道亮光,穿透那片面纱。也有时候谜团会变得越来越大。

“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了。”一个女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