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6页)

“某个男人的!什么样的男人?”

“或许可以说是邓肯·福布斯。他一直是我们的朋友,而且是个挺知名的艺术家呢。他其实是爱我的。”

“真是作孽啊!可怜的邓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可他或许挺高兴呢。”

“他或许?会吗?如果他高兴,那才怪。可你为什么从来没跟他有染呢?”

“那不行!再说他也并不真想要那个。他只是喜欢我在他身边,但不必接触他。”

“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代人啊!

“他最想让我做他的模特,让他画我。可我从来都不想干那个。”

“愿上帝帮助他!可他看上去潦倒得很,什么也干不成。”

“既然如此,你不会很在意有关他的闲言碎语吧。”

“天啊,康妮!这都是什么恶心的计谋呀!”

“我知道,这是恶心。可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计谋,诡计,诡计,计谋!真是活够了。”

“行了,父亲,如果你年轻时没有耍过许多计谋,你就议论别人吧。”

“可我跟你们现在不一样,告诉你吧。”

“总是说不一样。”

希尔达来了,听说了事情的新进展后也恼了。她也是无法容忍妹妹和一个猎场看守闹出公开的丑闻来。简直是太掉身价了!

“我们为什么不消失到不列颠哥伦比亚去,跟你们分开,省得闹什么丑闻了。”康妮说。

可那没用,丑闻照样会公开。如果康妮和那男人走,她最好能跟他结婚,这是希尔达的主意。马尔科姆爵士对此心里没底。这段私情还是会闹得尽人皆知。

“你想见见他吗,父亲?”

可怜的马尔科姆爵士,他才没这雅兴呢。而可怜的麦勒斯更没兴趣。可他们还是见面了,是两个男人单独在俱乐部的一个单间里吃的午餐,两个人都上下把对方打量了一番。马尔科姆爵士喝了不少威士忌,麦勒斯也喝了酒。他们一直在聊印度的事,麦勒斯在这方面知道得更多些。

整顿饭期间他们都在谈印度。直到上了咖啡,侍者下去了,马尔科姆才点上雪茄,诚恳地说:“年轻人啊,我女儿怎么办?”

麦勒斯莞尔,反问:“哦,先生,什么怎么办?”

“你已经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那是我的荣幸!”麦勒斯笑道。

“荣幸,上帝!”马尔科姆爵士“扑哧”一声笑出来,又变成了一个苏格兰人,露出淫荡的神情来。“荣幸!怎么样,唉?感觉好吧,孩子,是不是?”

“好!”

“我猜就是!哈——哈!我的女儿,像我!我从来都不放过纵欢的机会。尽管她母亲,哦,上帝!”说着他眼睛朝天看去。“可是你让她热起来了,是你让她热起来了,我看出来了。哈哈!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是你点燃了她这堆干草垛。哈哈哈!我真为这高兴,我实话跟你说吧。她需要这个,哦,她可是个好女子,一个好女子呀。我就知道她会滋润起来,只要有他妈的一个男人能点着她!哈哈哈!一个猎场看守,嘿,我的孩子!要我说呀,你是一把偷猎的好手儿。哈哈!现在,说真的,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说真的,你该明白!”

说真的,他们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麦勒斯,尽管有点微醉,总算比那老爵士清醒。他让这场谈话尽量有头绪,因此就不怎么说。

“你是个猎场看守!哦,你做得对!那场狩猎值得一个男人花工夫,对吗?试验一个女人,就得拧她的屁股。摸她的屁股,就能知道她行不行,哈哈!我真羡慕你,孩子,你多大?”

“三十九了!”

爵士闻之不禁挑起眉毛来。“都那么大了!没事,看你那模样,你还有二十年的好日子呢。哦,什么猎场看守不看守的,你是只斗鸡,我闭着一只眼都看得出来。你可不像那个该死的克里福德,一条胆儿小的狗,压根儿就没劲,压根儿!我喜欢你,孩子。我敢打赌,你那家伙好使,哦,你是只小斗鸡,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斗士。猎场看守!哈哈!哼,我可不敢把我的猎场托付给你看守!不过,你看,说真的,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世界上到处都是些该死的老娘们儿——”

说真的,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他们之间在男人的肉欲问题上达成了默契。

“听我说,我的孩子,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可以相信我。猎场看守!我的天,真有意思!我喜欢这样,哦,我喜欢。这说明我女儿有胆识。什么?你知道的,反正她有自己的收入,不算多,不多,但饿不着啊。而且我会把我的财产留给她的,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会的。她应该得到,就冲她在一个老娘们的世界里她表现出来的胆识,她就该得。我这七十来年就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摆脱老娘们儿们的束缚,可就是摆脱不掉。可你是个男子汉,我看出来了。”

“您这么想,真让我高兴。别人常旁敲侧击地说我是一只猴子。”

“哦,他们肯定会这么说!我的好伙计,对那些老娘们来说,你除了是猴子还能是什么别的吗?”

他们愉快地分了手,分手后麦勒斯一个人心里乐了一天。

第二天他同康妮和希尔达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共进午餐。

“目前这情形真是丑陋,太可惜了。”希尔达说。

“我能从中得到不少乐趣呢。”麦勒斯说。

“我觉得在你们都能自由结婚生子之前应该避免有孩子。”

“可主却让我们过早地有了。”他说。

“我认为主跟这没关系。当然了,康妮有足够的钱养活你们两个,可这情形让人受不了。”

“可您用不着受什么吧?”他问。

“如果你与她同属一个阶级——”

“或者我干脆是在动物园的笼子里——”

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认为,”希尔达说,“她最好让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当共同被告,而你则完全脱离干系。”

“可我觉得我要敢作敢为——”

“我指的是离婚诉讼过程。”

他不解地盯着她。康妮还没敢对他提让邓肯介入的事。

“我听不大懂。”他说。

“我们有个朋友,他很可能同意当共同被告,这样你的名字就不必出现了。”希尔达说。

“你说的是个男人吗?”

“那当然了!”

“可她没跟其他男人——?”说着他不解地看着康妮。

“不,不!”她赶紧说。“只是一个老朋友,很简单的关系,没有爱情。”

“既然如此,那家伙为什么还要承担罪名?他没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有些男人是有骑士精神的,他们并不只想从女人那里得到什么。”希尔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