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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面无表情地看着甘特说:“你说完了吗?”

“你不想卷入这场战争的,对吧,女士?”

“战争?”妈妈朝那个男人走近了一步,盯着他看。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你觉得这是一场战争?你一点儿也不懂战争。”

男人躲开了妈妈的眼神:“狗长大了许多,是什么品种的,斗牛犬?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养狗?我知道这里的管理,养狗违反了协议的规定,不是吗?”

“还有什么事吗,贝肯鲍尔先生?”

“我只是希望录像能证明我是想要和平解决问题的。”

“录像显示你来到这里对我说我们要开战了,晚安。”妈妈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她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不过她看起来很疲惫。“哦,贝拉,”她轻声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卢卡斯越来越频繁地不带我出门。每当他回到家,闻起来都是奥利维亚的味道。我是他的宠物,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跟我们的朋友奥利维亚在一起,却不带上我。

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我喜欢去看兽医,她是一个友善的女士。有一次我们去的时候我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个坚硬的塑料项圈。戴着那个东西既不舒服又可笑,我舔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你已经接受了节育手术,贝拉。”卢卡斯对我说。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轻轻地摇了摇尾巴,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我的气,可他还是罚我戴了好几天那个奇怪的项圈。

项圈摘下很久之后,只有我和妈妈在家,卢卡斯已经去上班了,这样他就可以看到奥利维亚了。妈妈似乎又累又不高兴,她有好几次都把手托在脸上。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酸涩刺鼻的味道,我觉得很熟悉。上次出现这种味道的时候,妈妈生病了,我整晚都独自待在家里。我焦急地发“呜呜”声,但她并没有看我。于是我叫了起来。

“贝拉,不能吠叫!”妈妈大声责备我。

我喘着气,焦虑又害怕。卢卡斯回来的时候,我跳到他身上呜咽。

“这是什么了?贝拉,你怎么了?”

“它已经这样半个小时了,很奇怪。”妈妈边说边走进客厅,“噢,我需要躺一会儿。”于是她就瘫倒在沙发上了。

“你还好吗?”卢卡斯关切地问道。

“让我躺一会儿。”

她身上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烈,我控制不住自己,吠叫了起来。

“贝拉,不要吠叫。”卢卡斯对我说。

我仍然在吠叫。

“嘿!”他打了一下我的屁股,“不要叫,贝拉!不能……妈妈?妈妈!”

妈妈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双手弯曲着不断地击打空气。卢卡斯跑到她躺着的沙发旁。“妈妈,妈妈。”他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紧张、害怕又不知所措。他掏出手机,说道:“我妈妈癫痫发作了……快点儿!”

然后他蜷缩在沙发上给她安慰。我跳到他旁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给他帮助。

“你会没事的,妈妈,不要有事。”

很快,家里来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把妈妈抱到担架上,推走了。卢卡斯把我关进狗屋里,并对我说:“你是一条乖狗,贝拉,你留下来。”

我不觉得自己表现得乖,因为他把我独自留下了。我整晚都没有吠叫,很想念卢卡斯,害怕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外面还很黑的时候,卢卡斯就回来了。他喂了我,带我散步,最后我们一起躺在床上。我们在吃奶酪,但他心不在焉的,没有笑。我依偎在卢卡斯身上,能察觉到他的害怕。我太享受这种与他如此靠近的感觉了,希望这样可以给他带去安慰。那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平静了许多。我耐心地等待他回家。

妈妈、卢卡斯和奥利维亚一起走进了家门。我看到他们兴奋极了,连忙绕着他们打转。

“谢谢你送我们回家。”妈妈对奥利维亚说,“你没必要这样做的,我走路也可以。”

“没关系的,不用客气,反正卢卡斯现在都把我当作他的私人司机了。”奥利维亚回答道。

那天晚上,奥利维亚离开之后,卢卡斯坐在饭桌旁玩着他的手机。

“听说百分之十五的狗能感觉到癫痫发作。”

“太不可思议了,它看起来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回答说。

“你是一条了不起的狗,贝拉。”他称赞道。

我摇了摇尾巴,从他说我的名字中听出了表扬。我很开心大家都在家了,并且知道卢卡斯很快就会给我一小块奶酪。

有人敲门,我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吠叫。

“拦住贝拉。”妈妈说。

卢卡斯抓住我的项圈,说:“我们需要确定敲门的不是这栋大楼里的人,贝拉。”他轻声说:“不能吠叫。”我喜欢他用手抚摩我的毛发的感觉,喜欢他轻声说出我的名字。

我闻到了门外站着的男人的气味,这种气味有时会出现在我们家附近。妈妈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门关上了。卢卡斯把我放开,我跑到了妈妈身边,因为她看起来难过又气愤。

“怎么了?”卢卡斯问道。

“驱逐通知。”

“什么?”

“是我太得意了,以为摆脱了这件事。”妈妈重重地坐到椅子上。

“贝拉一直表现得很好!”卢卡斯也坐下了,“它从来没有吠叫过,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噢,”妈妈回答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