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苟老爷一走,师飞羽又看向这桌其他人:“你们既是一行,想必口味相近的,坐下一起吃完。”

那些公子脸色大变,他们也大多出身权贵,可都是游手好闲之辈,否则也不会这个时间特意结伴上门找茬了。

与师飞羽这等家世一等本身又有实权的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此时师飞羽的近卫已经将他们按回了各自的椅子上:“请吧,诸位大爷。”

魏映舒若这时候还看不出来师飞羽在给裴凉撑场,那就是瞎子了。

她眼中似有雾气涌动:“师公子?”

师飞羽正转身上楼,听到她的声音方才想起来般:“哦,她也一样。”

然后魏映舒也被摁回桌上了。

魏映舒只觉得自己被按下去的不是身子,而是日渐腾升的期望。

师飞羽对她冷淡,她浑不在意,因为对比之下,他对其他女人更加视若无物。自己好歹能与对方偶尔说上几句话,且师侯爷和夫人也都对她满意。

魏映舒满以为他只是性子淡漠,但自己的存在多少是有点特别的,然而此时却看到师公子为了她最讨厌的女人,将她犹如畜生一般按在这里食咽那恶心之物。

魏映舒眼泪吧嗒吧嗒的就下来了,周边几个公子虽然受辱,但见心上人如此,连忙加快动作自告奋勇,倒是没让魏映舒的舌头沾那难堪之物。

他们还只当女孩儿受委屈心酸,哪里知道魏映舒此时根本是替别的男人难过。

只是这会儿丢人,几个公子的家族好歹在京中也是有名有姓,今日之耻,怕回去无法善了。

最后一行人是脚步虚浮着出去的,待他们走后,剩下的食客倒是更专注饮食。

因着口味绝佳,所有客人都是撑得溜圆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的,又出去口口相传,慕名而来的人便更多了。

即便过了饭点,整个酒楼人还是不见少,甚至桌子不够只能在外边排队。

后厨忙得脚不沾地,直到耗尽了库存食材,才在众人抱怨声中关店。

到这时候裴凉才有空歇一歇。

毕竟才刚回来,后厨与她现在的节奏还没有完全磨合,等顺了就好多了。

裴凉喝了口水,来到二楼师飞羽他们那间包厢。

他们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对,应该是已经吃了两三轮了,毕竟这会儿都快晚饭时间。

这里的饭菜太香,但凡肚子里消化出一点空隙,他们就能接着吃。

见裴凉进来,应四季他们赶忙起来笑道:“来来来,知道你忙了一天,给你留着呢。”

说着把几份单独叫的菜端上来。

裴凉笑道:“我就在厨房,还能饿着不成?”

应四季嘿嘿一笑:“那不同,世子爷说了,待在厨房的时候鼻间全是油荤,反倒没有胃口,这些都是清淡养胃的,滋味鲜极了。”

说完才想起这本就是她自己做的,便挠头傻笑。

邱三响看了眼自家主子的颜色,把这傻子拽了出去,走前收拾干净残桌,包厢内这才只余师飞羽和裴凉两人。

师飞羽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先填填肚子吧。”

裴凉也不客气,端过一碗蛋羹慢慢的用了起来,待胃中充满暖意,她才抽空打量师飞羽。

岂料师飞羽坐在一旁,已经看了她多时了,撞到她的视线时脸上闪过一丝郝色,身体下意识的坐直了些,以便自己没那么姿态尽失。

几年不见,虽然常有书信往来,但印象中的面貌身影出现在眼前,被重新勾勒的时候,还是颇有些新奇,以及一丝雀跃的别扭。

因为师飞羽还记得当初分别时两人说的话。

这会儿他的心情跟每一个刚确认关系后就从军几年,与自己女人分别的男人没有不同。

几年来反复咀嚼分别是对方低头羞涩的回应,内心充满期待,等再见时,当初还略有青涩的女子已经出落得风华绝代。

师飞羽原本从军营里出来便想直接赶到这边的,却半途想到什么折回了家,把自己又重新洗刷打理了一番,一连换了好几身衣服都不甚满意。这辈子都没怎么分心在这些事上的人,突然就跟个想在花会上争奇斗艳的小娘一般。

刚进门那会儿他面上不显,实际上不论从站姿气派言行,哪样不是在暗搓搓的展示。

显然这套裴凉是吃的,因为她这会儿打量自己的样子,眼神里便充满期待以上的欣喜。

她性子与一般女子不同,除了当初临别之际交换真心时的羞郝,平日里倒是坦然大方,从不掩欣赏之意。

想必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裴凉自然高兴,几年下来师飞羽外貌更加完美撩人,数度战役的历练和权利的攀升,使得他在自己外表最优秀的年纪兼具了这个年龄极其罕见的上位者特质。

若不是还没给钱不合适,裴凉这怕是已经忍不住了。

见她吃得差不多,师飞羽问道:“怎么选这个时候回京?”

裴凉直接道:“因为快入冬了。”

听她这么说,师飞羽神色一绷,沉默了数息之后,才重新开口:“既然猜到如此,那你就不该回来。”

他早该想到,以她的聪明才智,眼界手腕,怎会察觉不到这么明显的征兆,她跟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从来不一样。

裴凉却道:“如此大好机遇,我为何不回来。”

师飞羽一惊:“你——”

裴凉勾唇,看着他笑了笑,眼里不再掩饰野心。

“各地连年天灾人祸,今年尤甚,只有两江沿岸尚能满足征收。只是皇帝享受要钱,各地赈灾要钱,镇压叛军也要钱,便是寥寥数个未被波及的省份,一般百姓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我们不好过,北边的朝廷也一样,今年春季便开始爆发鼠疫,牛羊死了大片,这些事皇帝忙着醉生梦死可能压根未注意到奏折,但做生意的商人一清二楚。”

当然也可能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灾乱造反得大事面前,这种事且排不上号。

“今年北边战事压力大减,无非是他们自顾不暇。可即便伤筋动骨,那也要过冬的,如今他们偷偷南下购粮无门——”

“你怎么知道?”师飞羽皱眉,这可是重要的机密。

裴凉道:“因为都被我买了。”

师飞羽只觉得吸了一口凉气,又听对方道:“不过放心,便是没有我,他们也买不到粮。”

“近年粮食减收,粮价年年攀升,那些大粮商都想囤积居奇,北边朝廷才遭大害,出不起价,根本没有粮商搭理他们。”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师飞羽顺便问了句。

裴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她怎么利用当时手里有限的资本作为杠杆一步步进行利益置换,最后撬动那些富可敌国的大粮商手里的存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