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薛煦州见陆瑶还是咬死了不肯说,已经对她不抱希望了:“崔管家,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将陆氏关到隔壁的耳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见她。”

“薛郎,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真的,请你相信我……”陆瑶哭泣着不肯走,她怕这一走就再也没见薛煦州的机会。

但薛煦州这会儿满心烦躁,非常不待见她:“带走,别吵着了夫人!”

崔管家隔着屏风已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不已。好好的,这大奶奶干嘛要害夫人啊,夫人虽说不待见大奶奶,可也没像那些恶婆婆一样,使劲折腾儿媳妇啊,连日常的请安都免了。要他说啊,夫人这样的婆婆算顶顶好的了。

见崔管家有些反应不过来,秦管事主动揽过了这活:“崔管家,当务之急是治好夫人的病,我来安排陆氏吧,你跟公子商量商量对策,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治好夫人。”

崔管家一想也有道理,点头答应了。

秦管事招手唤来两个丫鬟,让其将哭哭啼啼地陆瑶硬拽了出来,拖到隔壁的耳房里去。

这下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崔管家提议:“大公子,不若多找几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兴许有人能辨别出这丹药的成分,想出解毒的法子。”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薛煦州点头:“你去安排吧。”

等崔管家出去后,他看向老大夫,心情沉重地问道:“大夫,误食了丹药可有治?”

老大夫叹了口气:“尽力而为吧。”

如今的医术在这方面并无特别高超的建树,这些毒物入了血液,没法清除。

薛煦州得到这个答案,又悔又恨又无计可施,真是气恼到了极点。

最后经过大夫们的分析讨论,确认了丹药最主要的几种原料,可光有原料,不能确认分量,也没法对症下药。况且重金属中毒这种情况,就目前的医术来说,大夫们即便知道了成分和分量能做的也相当有限。

得到这个答复,薛煦州几欲崩溃,是他,是他不听老人言,害了他娘!

秦管事第一次看到意气风发的大公子这样子,有些不忍,瞥了一眼床的方向,轻咳一声,安慰道:“大公子,吉人自有天佑。夫人待人和善,乐善好施,老天爷也不会忍心收了她这么好的人。兴许睡一觉,夫人的病情就会好转了。”

薛煦州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秦管事,你就别安慰我了。你们都下去吧,记得封好下人的嘴,别让外面传出什么风声,我在这里陪娘。”

秦管事和崔管家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无奈地退了出去。

留下薛煦州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许殊憔悴的睡颜,心一抽一抽的,悔恨至极。他抱住头,痛苦地自语:“娘,对不起,是儿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你,都是儿的错……”

没人回他,满室寂静,说不出的寂寥。

——

唯恐许殊什么时候就突然去了,薛煦州不敢假手于他人,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亲自伺候许殊,熬得双眼通红了也不敢休息一下。

许是他的孝心感动了天,次日,许殊竟悠悠醒来,虽然还是很憔悴,但身体的情况没再恶化,而且胃口还好了许多,嚷着肚子饿,要吃东西。

薛煦州欣喜若狂,连忙喊道:“让厨房准备一些易克化的粥过来。”

然后又扭头温柔地说:“娘,你等一会儿,先休息休息,一会儿给你喝粥。我先喂你喝点水。”

许殊的目光落到他皱巴巴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上,眉心轻蹙:“你回去收拾收拾,我这里不用你伺候,有素云、香云她们呢!”

“可是……”薛煦州不敢走,他怕母亲只是回光返照,这一去就天人永隔了。

还是素云善解人意,轻声劝道:“大公子,夫人刚醒来,要洗漱更衣方便,你先回避一会儿吧!”

薛煦州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娘最爱干净,自己留在这里倒是不方便了,他起身道:“娘,儿一会儿再来看你。”

许殊轻轻摆了摆手。

等薛煦州出去后,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别跟着,我要出恭。秦管事在吧,让他在门口候着。”

这几天可真是憋死她了,好在成果喜人,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素云点头:“是,夫人。”

等许殊洗干净手出来,秦管事已经在外间候着了,见到她忙问道:“夫人,你没事吧?你怎么真的吃了她送的那些东西。”

许殊轻轻摆手:“没什么大碍。一点都不吃,怎么取信于人?行了,我心里有数,没事的。陆瑶呢?”

秦管事指了指西边的方向:“关在耳房里,属下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

“那就好,二公子到哪儿了?”许殊又问。

秦管事低声道:“已过兴州,日夜兼程,三日内必达京城。”

“好,按照先前的计划,派人在城外拦了二公子,等候通知。”许殊说道。

秦管事虽不解,可看许殊一出手就压得陆瑶再无翻身之力,便没任何异议:“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许殊颔首:“你出去吧,大公子一会儿要来了。陆瑶那里派人盯着,不要出了岔子。”

说完,她喝了一杯温水,进了屋,重新躺在床上。

刚躺下没一会儿,薛煦州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娘,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吧。”

许殊没作声,将手伸了出去。

大夫把脉之后,说辞跟先前大同小异:“夫人的身体有所好转,老夫开一副药,好好给夫人调养,过几日再看看情况。”

薛煦州稍微放心了些,连忙让人给大夫拿来了赏银,又派信得过的下人去抓药,然后自己亲力亲为伺候许殊吃饭、喂药,陪许殊聊天解闷。

如此过了两天,许殊的情况持续好转,虽不如病倒之前,但到底脱离了性命之忧。

精神好转后,这日用过早膳,许殊问道:“陆瑶呢?”

许殊不提,薛煦州都快要刻意忘掉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了。他紧抿着唇说:“关在耳房,这几日太忙,忘了处置她。”

许殊轻轻点头,也没提从前的事,只说:“你打算怎么办?”

薛煦州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送官,给她一封休书。”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许殊又问。

薛煦州苦笑着说:“生下来抱回来养着便是,孩子总归是咱们薛家的血脉。”

倒是挺恩怨分明的,许殊扶着床起身说:“送官之前,我见见她,我倒要问问,我到底哪里对不住她,让她这么恨我。”

“娘,她已经疯了,你身体很虚,别见了,将她送去官府便是。”薛煦州不大赞同,如今陆瑶在他心目中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