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2)(第2/5页)

帝位争夺凶险,齐慕瑾也是几起几落,险些被人暗害时,是温瑞卓替他挡了箭,齐慕瑾幡然悔悟,温瑞卓却无回天之力,死时唯一愿望便是不再遇此人。

情起之时刚好错开,有人后悔,也就被分到了断缘组。

世界创造以此为主支,却也不过刻板刻画,就如同墨汁进入水中,晕染时便不再受创造之人控制,主支是,这个世界的其他生命也是,一经激活,皆是活生生的人。

而在其中,齐语白这位故皇后之子便是齐慕瑾的大敌,自小做女装打扮,才能在家族尽覆,无人照料时活到成年。

温氏一族,实在可惜。

温相闻言看向了对面的青年,青年样貌风流出色,却不见丝毫轻浮之感,比之京中文人雅士更多了几分随意自由和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

他能一眼便知他的身份,说明对尚朝了解甚深,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将军在此多候,温某也不拐弯抹角。”温相落座道,“此次为谈楼关之事。”

“温相有何高见?”沈醇伸手示意看茶。

温相多谢后道:“在下此次进城,也观了城中之景,南溪部族驻扎,百姓却仍然安居乐业,虽有惊慌,却无损伤,将军胸中自有丘壑,乃是爱民如子之人,如今大军不动,想要通商,想来也是知道如今不是进攻京城最佳的时机。”

沈醇轻轻敛眸笑道:“温相高见,在下虽不愿伤害无辜者性命,但若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也不会顾忌尚朝百姓性命了。”

温相端起了茶盏道:“此次温某前来便是为此事,通商之事可行,之前穆伦将军说的以金银粮食换被俘之人也可行,只是楼关,将军想要多少?”

“粮食百万石。”沈醇说道。

温相神色略有变化,尚朝富足,但一下子拿出百万石粮食也会大伤筋骨:“将军所要太多,恐怕一时拿不出。”

“尚朝三年粮食税赋便有此数,否则如何养几十万大军?”沈醇反问道。

温相心中震惊,他来时心里已做好了准备,却不知此人对尚朝国力了解到了如此地步,当真可怕:“可否减免?”

“此处险要,直指京城,尚朝不出血是拿不回去的。”沈醇说道。

“楼关之地将军守不久。”温相道,“虽有粮食,但此处一堵,十万大军生计便可拖垮。”

“若真到为难之时,也只有屠城之路可走了。”沈醇笑道,“届时屠城,穆伦也会将消息告知天下人,尚朝能换将士回去,却舍不得粮草,想来尚朝百姓人人皆会慷慨解囊,以换将士回归。”

温相握着杯盏的手捏紧,若真到那一步,民心必然大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尚朝才是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

好狠的计谋,让人无路可退。

“此事温某代陛下答应了。”温相放下茶盏拱手道。

如此割让,南溪必成尚朝劲敌,南溪有此人是为大患。

“虎门关将军想要多少?”温相问道。

“虎门关不换。”

温相出了城,被那冷风吹过时神思一清,那句话似还在耳边作响,心中冷如冰石。

虎门关为界,尚朝便只有一道防线,数百年安乐之景自今日止住了,此后即便居于京城,也要日日悬心。

温相返京,带回条陈与商议之语,此事未上朝议,尚景帝坐了许久:“这些东西给出,国库便几乎掏空一半,若是不换将士,他也关不了多久。”

温相心中叹气:“陛下,若不换会寒了众将士的心,也会乱了民心,到时南溪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推翻尚朝。”

“还可再谈?”尚景帝问道。

温相摇头:“陛下,对方态度十分强硬。”

“和亲呢?”尚景帝问道。

“未要。”温相说道,“陛下,南溪之地不可再看做附属,而要看做平起平坐。”

曾经臣服之人一招压在头顶,不说帝王,很多人都难以转过心思。

尚朝百余年,无人觉得它会灭亡,可历史朝代多是容易因此覆灭,盛极之时易生蛀虫,骄傲自满,不察他人起兴,或不体民意,由盛转衰不过眼前之事。

尚景帝蹙眉,为帝王者,没有想要做亡国之君的,如今受制于人,竟只能给出了:“就按这个办吧,待到将士回归,总还能打过去。”

“是。”温相行礼,领了盖上印章的手书。

粮食金银一箱箱的运往边关,待清点到一半时,南溪士兵已开始退兵,百万石皆清,楼关中无一位南溪士兵,连同之前被俘的虎门关将士都被还了回来。

“走吧。”南溪士兵打开了田战的牢门道。

几位将军皆有些面面相觑:“你们真放我们走?”

“穆伦将军下令,若是不愿意走可以留下。”士兵们提着刀说道。

“走吧。”田战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衣服,换上后同几位将军一起离开了。

一路戒备,却未见追杀之人。

“田将军,他们到底怎么想的?”一副将问道。

“我亦不知。”田战驶于城池前勒马道,“末将田战!”

沈醇留了两万将士驻扎虎门关,其余粮食皆用来押送粮草了。

草已枯黄,草原上散落的牛羊啃着草皮,过往的牧民震惊的看着拉粮的车,驱赶着羊群躲远了些。

雪花落下,覆盖了枯黄的草叶。

沈醇招手,副将骑马上前道:“传我命令,此次尚朝所给粮草,取出五十万石分给之前缴了牛羊的百姓。”

“大王那边怎么交代?”副将问道。

“如实说。”沈醇说道,“十万石犒赏将士,十万石可让牧民用牛羊宝石布匹换取,三十万石存入国库。”

“是。”副将低头道。

沈醇轻轻呵气,看着眼前的白雾,他看起来要的多,其实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分,仓廪实才能知礼节,他得让这片土地真正富足起来,而不是陷入无止境的内耗。

箭羽从风云中呼啸而来,直指沈醇,士兵们皆惊:“将军!”

话语刚落,箭已被沈醇握住了,远处埋没于风雪中人拉紧马缰,转身就跑,沈醇从马侧拿起了弓箭,搭弓之时弓已拉满,箭没入风雪之中不见踪影,众人提心之时只闻远处马声嘶鸣,似有重物坠地之声。

数人骑马上前,将那埋没于风雪中的人抓获,摘掉帽子,副将汇报:“将军,是二王子的人。”

沈醇看着那被押之人笑道:“我还愁怎么解决他们,没想到他们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乃是尚朝人之子!”那被俘之人道,“只有二王子才是南溪的基业!”

“今冬过后再看吧。”沈醇扬手,那人被捆绑了起来。

他要粮食是为了让此处的人活下去,也是为了民心,生死边缘,什么君王天神,都没有实实在在到手的能活命的东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