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5页)

“是的,我想把它给你。”

“好。你想把它给我,你必须把它给我。在你没能把它给我之前,你是不会开心的。现在,它在哪儿?是不是在你的车里?”

“不在。”

“那它在哪儿?”

“我把它寄出去了。”

“什么?”她发出一声尖叫,“你什么时候把它给寄出去的?寄给谁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她把问我的第二个问题挪到最后,我就会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我只会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所能处理的也就是这样了。“我把它转让出去了。”

迈尔斯走了进来,他问道:“他把它放在哪儿了?”

“他说他把它给寄出去了……因为他已经把它转让出去了!你最好找到他的车,好好搜一搜——他有可能是以为他确实把它给寄出去了,毫无疑问,在保险公司的时候他还把它带在身上。”

“转让了!”迈尔斯重复道,“老天爷啊!给谁了?”

“我会问他的。丹,你把你的股票转让给谁了?”

“给美洲银行了。”她没问我为什么,不然我就会告诉她关于丽奇的事儿。

而她所做的只是垮下肩膀,叹息着说道:“传来传去的,这已经变成一场球赛了,胖子。我看,股票的事儿就算了吧,要想把它从一家银行手里夺回来,简直比虎口拔牙还难。”她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除非他还没真的把它给寄出去。如果他还没那么做的话,我就有办法把股票背后的转让书给清掉,会完美得让你以为那股票刚被送到洗衣店里洗了一遍。然后,他就会再把它转让一次……转给我。”

“是我们。”迈尔斯纠正道。

“那不过是细节问题。去找找他的车。”

过了一会儿,迈尔斯回来了,他声称:“这附近六个街区的范围内都找不到他的车。我巡查过了所有的大街小巷,他一定是乘计程车来的。”

“你听到他说了,他是开自己的车来的。”

“哦,可是,车子不在外面。问问他,他是什么时候、在哪儿把股票寄出去的。”

于是芭拉问了,我也如实地告诉了她:“就在我来之前。我把信投进塞布尔维达和温图拉大街拐角处的邮筒里了。”

“你看他是不是在撒谎?”迈尔斯问道。

“他不能撒谎,在他现在所处的这种状态下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回答得太肯定了,不可能搞错的。算了吧,迈尔斯。也许,在他处理掉那些股票之后,结果却证明他的转让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他已经把它卖给我们了……至少,我要先让他在一些白纸上签几个名,我准备试一试。”

她的确想要拿到我的签名,我也的确想要帮她,但是,在我现在所处的这种状态下,我是无法把字写好以符合她的要求的。最后,她一把把纸从我手中攫了过去,满怀敌意地说道:“你真让我恶心!我都能签得比你好。”然后,她向我这边靠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希望能杀了你的那只猫。”

他们没再来打扰我,直到那天晚些时候。随后,芭拉进来说道:“丹尼仔,我要给你打一针,然后你会感觉好了很多。你会觉得可以站起来了,还可以四处走动,一举一动都能像你以前那样。你不会再生任何人的气,尤其是生迈尔斯跟我的气,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的确是,对不对?谁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们,你和迈尔斯。”

“但我还不仅如此,我是你的姐姐。说一遍。”

“你是我的姐姐。”

“好。如今我们要开车出去一趟,随后你会接受一次长期休眠。你一直都在生病,而等你醒了之后,你就会痊愈了。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是的。”

“我是谁?”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姐姐。”

“好孩子,把你的袖子卷上去。”

我没感觉到针头的刺入,但当她把针头拔出之后我却觉出痛来了。我坐了起来,努力挣扎着说道:“哎呀,姐,这么痛啊,是什么玩艺儿?”

“是能让你感觉好一些的东西。你一直在生病。”

“是的,我病了。迈尔斯去哪儿了?”

“他刚刚还在这儿。现在,让我们给你的那只胳膊也扎一针吧,把袖子拉上去。”

我说道:“干吗?”但我还是挽起袖子,让她又给我扎了一针。我跳了起来。

她笑着说道:“那并不真的很痛吧,是不是?”

“啊?是,不痛。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会使你在路上觉得很困,然后等我们一到那儿你就会醒过来的。”

“OK。我喜欢睡觉,我想要长期休眠。”随后我便觉得很困惑,四下里打量着,“佩特在哪儿呢?佩特要跟我一起睡的。”

“佩特?”芭拉说道,“怎么啦?亲爱的,你不记得了吗?你把佩特送去丽奇那儿和她待在一起了,她会照顾好佩特的。”

“噢!对了!”我咧开嘴解脱地笑了起来。我已经把佩特送去给丽奇了,我记得的确是把他寄出去了。这很好。丽奇喜欢佩特,她一定会在我长期休眠的那段日子里照顾好佩特的。

他们驾车带着我出去到了由许多小保险公司共用的叟戴拉统一圣殿——这些小公司没有自己的休眠圣殿。一路上我都在睡觉,但是,芭拉一跟我说话,我就醒来了。迈尔斯留在他的车里,是她带我进去的。

坐在桌子后面的一个女孩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然后说道:“戴维斯?”

“是的。”芭拉应道,“我是他姐姐。高手保险公司的代表在这儿了吗?”

“你会在下面第九诊疗室里找到他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呢。你可以把文件交给髙手公司的人。”她颇感兴趣地望着我,“他已经做过体检了吗?”

“噢,是的!”芭拉保证道,“我弟弟是因为治疗延误的缘故,你知道的,他服了些鸦片为了止痛。”

接待员同情地说:“噢,那就快进去吧。穿过那扇门,然后往左走。”

九号房里有两男一女,一个男人身着经纪人服装,另一个男人一身白,还有个女人则穿着护士的制服。他们帮我脱掉衣服,对待我就像就对个傻孩子一样,因为芭拉又跟他们解释了一遍,我为了止痛刚服用了镇定剂。他们刚把我的衣服剥光弄上手术台,一身白的那个男人就开始按摩我的胃,他把手指深深地按了下去。“这个没问题,”他宣布道,“他的胃是空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吃什么也没喝过什么。”芭拉应道。

“那就好。有时,他们走进这儿的时候,填得就像个圣诞火鸡似的。有些人就是没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