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攻城略地

咻地破空声响起,清脆如凤低鸣,箭没入林中的那一刻,谢知鸢清楚地听见了声闷哼。

表哥这射中的是什么东西啊?

她毛骨悚然,头皮裂开,恍若只炸毛的小鼹鼠,烈风前蹄高扬于空中,臀下的马背在瞬间拢起,

发丝飞扬,如墨般被席卷的风散到空中,嫩草混着林中潮湿的气息还在鼻尖处蔓延,

谢知鸢瞳仁微缩,眼前的景致恍若被放慢般,落叶都凝滞在空中,乌黑的长睫在气流下轻抖,她觉着自己的身子都离开了马背,好似要飘到空中,

下一瞬,腰间忽地横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直直往下压,揽着女孩的细腰向内收紧,谢知鸢便被大掌困在了长弓与男人胸膛之间,

少女的柳腰盈盈一握,陆明钦单手拉住缰绳,他手臂回环,与其纤薄的背还空了一大截缝隙,完全拢不实。

随着马儿一声嘶鸣,烈风前蹄踩着叶子着地,打着啵儿又走了几步才停下。

空中又恢复原来的沉寂,只余烈风啃草的声音。

谢知鸢脑袋一片空白,此时才将将反应过来,那阵如酥麻与后怕如浪般回潮涌上来,

腰前悬着的玄色长弓处的弦还带着震颤,她被男人牢牢箍在怀中,心尖狂跳。

她浑身紧绷,男人却好似早有预料般悠然沉静,他腰间稍沉,夹着马背驱使烈风又往前到了一株树下,

待怀中人抖得没那么严重了,他才略折首,到谢知鸢耳边问,“还坐得住吗?”

谢知鸢腰都软了一大片,脊背好似要化作一滩水,全靠男人的手臂才没跌落至马下,如今哪还坐的住,她憋着眼里的泪,委屈地摇摇头,

陆明钦知她胆子小,略弯了弯唇,便搂着她翻身下马。

因他臂间还拦着根长弓,谢知鸢靠着表哥因使劲而隆起的强硬肌肉,腰便被那弓死死硌了一下。

虽只有短短一瞬,可那痛意却淌过全身。

她手轻抵住冰冷的弓身,忍不住低呼了一下。

陆明钦将女孩放到树下的大石块上,才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结实的胸膛离开的那一瞬,谢知鸢忽地伸手拉住男人的绣着鳞纹的衣角,大眼里泛着破碎的清液。

“表哥——”她一委屈便喊表哥,好似只有表哥才能救她,而夫君只会欺负她。

“哪里疼了?”陆明钦把弓别到背后,低眉看向不住掉泪珠的小哭包。

谢知鸢努努嘴不说话,男人目光转而落至她不住揉腰的手上,他眉目微抬,忽地扫了眼四周。

空寂,唯有几片落叶顺着风翻飞,于日色下闪着金光。

“在此等我一下。”他垂眸吩咐了句,没等谢知鸢应声便旋身朝一处行去。

那是先前箭落下的地方,还悄无声息躺着一个人,他死死扒着草,屏住呼吸,右手臂被一支羽箭连筋骨钉在地上。

那箭没入土中,男人的手臂外只余了洁白染红的轻羽。

脚步声不疾不徐缓缓靠近,死士再睁双目时,玄色银边皂靴映入眼帘。

“逃的还挺快,”男人沉缓的声音响起,他踩过一片枯叶,“往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今日算你运道不好。”

死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随着咻地一声响,胸口处痛意便后知后觉传来。

他被那股力道冲击得直跌入到草里,最后落入眼底的,是男人望来的一眼,看死人的目光。

死士不甘心地涣散了视线,他还没杀了他......

风萧萧寂落间,陆明钦垂眸看着地上的死人,慢条斯理收回手,原本应是无风无波的目光在日色下无端显得有些阴郁。

偏偏是今日要来妨碍他......

他扫了眼自己的掌心,捏着羽箭瞬发的力度明明极大,白玉般的指骨间却是半点痕迹都未留。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广袖间抽出一抹方帕,仔仔细细擦了好多遍,才旋身往回走。

男人的衣角划过细草,皂靴毫不留情地踩过洁白的衾帕。

谢知鸢托着腮在大石头上等了小半晌,耳边才听见窸窣的动静,目光就往那处望去。

男人高挺的身影自不远处草地里显露,他步伐不疾不徐,背上挂着长弓与箭篓,在矜贵中无端显出几分英气。

谢知鸢看见了也假装看不见,忙收回目光垂脑袋自顾自拔着草。

她余光瞥见男人将背上的东西搁在空地上,才在她身边落坐。

长腿微曲间,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已屈身倾向她。

谢知鸢愣了一瞬,发觉男人正抽落她的衣带,低垂的眉目沉静默然,分明的指骨间缠绕着脆弱的灰色衣带。

她忙止住表哥那只手,疾声道,“我,我不疼了——”

陆明钦动作一顿,他抬了抬长睫,看向眼前的女孩子。

谢知鸢头上的小揪揪早已脱落,只余根布包裹着点残余的墨发,她仰着毛茸茸的脑袋,拿两只黑白分明大眼觑相他,眉间满是慌乱。

陆明钦喉结上下动了动,被光影刻录的下颌轮廓清晰,他不紧不慢避过她的阻拦,将最后一截衣带抽落,“你疼。”

谢知鸢:???

她自己疼不疼自个清楚呀......

可眼见外裳腰间衣襟大开,她急急忙忙又道,“光天化日的,我......”

“没有外人。”陆明钦挑眉,有力的指节挑着衣带稍用了几分力,女孩腰丽嘉间最细的那一截凹下弧度,她被拉着往前直直落入他的怀中。

随着里衣也被松开,谢知鸢慌不择路,她手抵住表哥的胸膛,咬着唇将不愿细想的问题问处,“表哥方才射中的是什么呀?”

“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陆明钦语调平缓,窸窣声中,随着大掌探入薄薄的锦布,谢知鸢腰落入男人的掌心,明明温度滚烫炙热,她却直打了个哆。

粗粝的指腹覆上柳腰掐进去,只落到最细的一截,陆明钦缓缓揉了两下,扯了扯嘴角,“你在怕我?”

谢知鸢抿唇不语,男人力道却加重了些许,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暴虐阴鸷。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骨子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原先怕吓着她才稍收敛,阿鸢会怕他也实属正常,可若真要是由此厌恶他......

女孩的腰极细又极软,曲线凹下去段纤细的弧度,柔嫩纤细得恍若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掐断。

“没有,”浓黑弥漫之际,柔软的手指轻轻揪住男人圆领衫边上的盘扣,谢知鸢从他怀中退出来些,她嗓音还有些抖,眼睛却坚定地望入男人的眸光里,

“若是他意欲伤害表哥,那便是死有余辜。”

陆明钦手指微顿,又听软绵的声音继续道,“明明是他的错,又不关表哥的事情。”

谢知鸢只是单纯怕死了人这件事,但不怕表哥。

表哥纵使为人淡漠,但心中清明得很,自有一杆秤在衡量,绝不可能滥杀无辜,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