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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说清楚地面武装的事情,”艾伦说,“先让士兵登陆,然后用飞船引开勒雷伊人的战舰?我们这些登陆的士兵岂不成了那个啥吗?”

凯耶斯点点头:“至少要孤军奋战三四天。”

“好得很。”扬森说。

“这是战争,白痴,”凯耶斯骂道,“让诸位非常不舒服或者非常不方便,我很抱歉。”

“如果计划失败,他们击落了我们的飞船,那怎么办?”我问。

“那咱们就完蛋了呗,”凯耶斯说,“尽量别让这种假设成真吧。咱们是职业士兵,现在有任务了。受训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计划有风险,但并不愚蠢,而且如果奏效,我们就能夺回珊瑚星,重创勒雷伊人。因此,还是假设咱们能成功吧。这个主意很疯狂,但也有可能实现。各位越是努力,就越有可能成功。明白了?”

大家又不安地换个坐姿。我们并没有完全信服,但也无可奈何。无论愿不愿意,我们都得去。

“六艘也许能参战的飞船,”扬森说,“都是哪些?”

凯耶斯花了半秒钟获取信息。“小石城号,莫比尔号,韦科号,曼西号,伯灵顿号,雀鹰号。”

“雀鹰号?”扬森说,“我操。”

“雀鹰号怎么了?”我问。这个名字不同寻常,因为营级军舰按惯例都由中等规模的城市命名。

“幽灵旅,佩里,”扬森说,“殖民防卫军特种部队。超量级的凶神恶煞。”

“从没听说过。”我说。其实我觉得我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了。

“殖民防卫军只有特殊任务才会出动他们,”扬森说,“他们和其他人合不来。不过,登陆时若是有他们帮忙倒不赖。省得咱们走一趟鬼门关。”

“的确不赖,但多半指望不上他们,”凯耶斯说,“兄弟姐妹们,好坏暂且不论,这场戏咱们唱主角。”

十个小时后,莫德斯托号跃迁进入珊瑚星轨道,没几秒钟,一艘停在近处的勒雷伊巡航舰发射的六枚导弹就击中了我们。莫德斯托号右舷尾部的引擎组四分五裂,飞船脚前头后地翻起了疯狂的跟头。中弹的时候,我的班和艾伦的班已经坐进运兵交通艇,爆炸的冲击力把几个士兵掀翻摔在舱壁上。停机舱里,松脱的设备和各种材料肆意乱飞,击中了另外一艘交通艇,但我们这艘侥幸逃过一劫。还好交通艇被电磁场吸附在舱壁上,没有跟着飞来飞去。

我激活脑伴,检查飞船的情况。莫德斯托号严重受损,勒雷伊人正在扫描我们,下一批导弹显然即将发射。

“该走了。”我对飞行员菲奥娜·伊顿喊道。

“控制室还没有放行。”她说。

“再过十秒钟,第二批导弹就将击中我们,”我说,“那就是他妈的放行令。”

菲奥娜吼叫起来,同样连接在莫德斯托号主机上的艾伦喊道:“导弹升空。二十六秒到达。”

“来得及飞出去吗?”我问菲奥娜。

“走着瞧,”她打开和其他交通艇联络的频道,“我是六号交通艇的飞行员菲奥娜·伊顿。三秒钟后我将执行紧急出港程序。祝各位好运。”她扭头对我说:“系上安全带。”然后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一道强光勾勒出舱门的轮廓,舱门飞了出去,空气逃逸时的咆哮声淹没了门被炸开的轰然声响。没有固定住的东西都被吸了出去。星空随着莫德斯托号的转动而飞速旋转,看得我头昏眼花。菲奥娜向引擎输出动力,等了一小会儿,让杂物先飞出舱门,随即切断固定交通艇的电磁场,驾着小船冲出舱门。出舱的时候,菲奥娜手动补偿了莫德斯托号的旋转,但动量稍嫌不足,我们刮着屋顶飞了出去。

我接通发射舱的视频输出。另外几艘交通艇也三三两两地冲出舱门,刚有五艘小船成功脱离莫德斯托号,第二波导弹就击中了飞船,莫德斯托号的旋转轨迹忽然发生改变,把几艘已经脱逃的交通艇撞个粉碎。至少有一艘小船爆炸了,碎片击中摄像机,视频信号随即中断。

“切断脑伴和莫德斯托号的连接,”菲奥娜说,“勒雷伊人能用这东西追踪我们。请口头转告你的手下。”我照办了。

艾伦走到前面来。“后面有几个人受了伤,”他对我们的手下打个手势,“但都不严重。有什么计划?”

“我把航向对准珊瑚星,然后关闭了引擎,”菲奥娜说,“他们多半在寻找喷射尾迹和脑伴传输信号,以便锁定导弹,因此装死也许能争取到足够时间,让我们进入大气层。”

“也许?”艾伦问。

“你还有更好的计划?我洗耳恭听。”菲奥娜说。

“我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艾伦说,“所以完全赞同您的计划。”

“刚才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了?”菲奥娜说,“跃迁刚结束,他们就发动了进攻。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会在哪儿出现?”

“也许咱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艾伦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指着窗外说,“看。”

我指的是左舷窗外的一艘勒雷伊巡航战舰,亮光闪烁,导弹齐射。右舷极远处,一艘防卫军的巡航舰陡然出现。几秒钟后,导弹准确地击中了防卫军巡航舰的舷侧。

“不他妈的可能啊。”菲奥娜说。

“他们完全清楚防卫军的船将在哪儿出现,”艾伦说,“我们中埋伏了。”

“怎么可能做到呢?”菲奥娜问道,“究竟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艾伦?”我说,“物理学家。”

艾伦望着受损的防卫军巡航舰,它已经开始倾斜,又一排导弹击中目标。“毫无头绪,约翰。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太糟糕了。”菲奥娜说。

“别丧气,”我说,“咱们遇上大麻烦了,慌乱没有半点好处。”

“你还有更好的计划吗?我洗耳恭听。”菲奥娜重复道。

“我可以访问我的脑伴吗?不连接莫德斯托号的主机。”我问。

“当然,”菲奥娜说,“只要信号别离开交通艇就行。”

我接入傻逼,调出珊瑚星的地形图。“各位,”我说,“今天突袭采矿设施的行动恐怕不得不告吹了。逃出莫德斯托号的人不够多,没法发动像样的攻击。另外,我觉得不是每艘交通艇都能完好无损地落地。菲奥娜,不是每个驾驶员都能像你这么快地回过神来。”

菲奥娜点点头,我看得出她略微放松了些。表扬往往让人愉快,特别是在危急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