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留在东宫(第2/5页)

“为何,这偌大的东宫,亦或是长安的哪个世家贵女,殿下想要谁得不到,为何是我?”

谢缚辞冷笑:“孤只要你。”

“为何?只因你好处理,不需要了,孤再杀了泄愤便是。”

说的分明是他想说出的话,可当看到她簌簌落下的泪水时,他心里第一感觉却不是快意,而是无尽的烦闷,对上她含泪的眼睛,更是不自觉闪躲。

懊意稍纵即逝,转而想起她一心求死,或是想要离开,诸多反应就是不愿留在他身边,反而激起他满腔的狠戾。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浑身上下充满他存在的痕迹,更是沾满了他的气息,又怎能这样轻易脱身?

即使是死,那也只能死成他的鬼。

他屈膝上榻,身影笼罩下压迫感更显,暧.昧地笑了几声:“姜沐璃,孤是个男人,男人想要一个女人,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

“难不成,你的娘亲她就没有告诉过你,她曾经是如何伺候我父……”

姜沐璃浑身颤抖,尖声哭喊打断他:“不要提起我娘——”

她不信。

她的父母是最恩爱情深的夫妻,父亲温文儒雅,从不对她和弟弟说一句重话,娘亲喜静,极少愿意出门见人,可她绝对是个坚强又温柔的娘亲。

她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怎能被太子那样随意羞辱!

姜沐璃哭得头开始嗡嗡的疼。

此时此刻,她不知自己来长安究竟是不是对的,不知当初在东宫看到太子时,甚至有一瞬间的欣喜,究竟是不是对的。

两年前在江州,及笄那日她赴了邵景的约。

那天,她和邵景在悦华酒楼一直谈到即将傍晚,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邵景负气离去。

邵景离开后,她在房里静坐了一会,还未出雅间,便看到有个男人推门而入。

那是锦乐坊钟家的小公子,钟平林。

她与钟平林不算相熟,但因他曾经帮她找回了外出走丢的阿臻,便对他很是感激,没有排斥与他的来往。

钟平林擅自闯入雅间,温声问她独自在此做什么,她随口答了几句,未曾想钟林平见这间房间只有她一人,便心生歹念。

之后她与钟平林发生了冲突,慌乱中她从悦华酒楼逃了出去,路上却被钟平林带的护卫一直被逼到了东街深巷的角落。

当时孤立无援,慌乱无措的感觉,她至今都忘不了。

她多希望能像从前一样,每回她遇到危险,爹爹都会现身救她,再牵着她的手回家。

可是爹爹去世后,再也没人会在她发生危险时,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了。

现在就连邵景都不在她身边。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躲不过去,嘶哑无助地哭喊时,忽然一个身穿雪色长袍的男人现身救了她。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群人轻松打趴。

就在她想要跟他道谢时,那位恩人却已经离开了。

她在方才发生打斗的地方捡到一块翡翠玉佩,玉佩翠色温碧,质地精致剔透,黄昏下透着莹润光泽,手感光滑细腻,想必玉佩的主人对其极其喜爱,并每日抚摸。

她还注意到玉佩的背部刻有「瑾澜」二字。

当时她便想,这样好听的名字,必然是恩人的。

猜想这枚玉佩对恩人极其重要,为了找到恩人,将这块玉佩还给他,姜沐璃跑遍东街,直到入夜了才在一家酒楼的二楼窗口处发生了恩人的身影。

她满怀期待进了那家酒楼,找到临窗口的雅间,鼓足了勇气,带着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悸动,主动敲响了房门。

可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担心里面发生了意外,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料到,就是进了这扇门,才将她困在恩人的房里整整一夜。

屋内点了灯,但当时男人状态十分怪异,浑身发烫,扣紧她手腕的掌心似烧得滚烫的铁,他紧紧钳住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就将她拉入了床榻。

翌日她浑身酸痛醒来,看着恩人睡熟的面容,内心却隐隐带着喜悦。

小女儿情态的羞赧还未来得及收起,正在踌躇着一会儿该如何跟他说话时,便见他阖着眼,凉薄启唇:“桌上的所有银票你都拿走,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一句话,如一记重锤,立即将她从虚无缥缈的美梦中彻底砸清醒。

两年过去,他们二人又一次发生了关系。

而他也又一次,对她说了无比残忍的话。

姜沐璃回想起两年前那夜,内心备受煎熬,笑着便流下泪来,眼底尽是悲凉:“殿下。”

“你从未记得过我,对吗?”

谢缚辞紧咬着牙,看着她清透的泪水滑落到衣襟,顷刻间便洇湿了一片,却又像是透过衣襟,一滴不落的砸入他的心尖。

他心里犹如千百斤巨石所压,顿时引得他透不过气来,可傲气使然,仍是缓缓启唇,冷声道:“孤要记得你什么?记得你的母亲是如何跟陛下一起逼死孤的母后?还是记得你是如何三番两次欺骗孤?”

“姜沐璃,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给过她宠爱,给过她依靠,也曾当着众人的面和皇后的面维护过她,他从未给过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体面,除了她。

现在她却来问一句,他没有记得她?

回应他的只有一滴滴泪水无声的砸落,见她一双眼高高肿起,他顿时也觉得方才做法太过,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正在想着如何时,突听到外间一阵女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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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哎哟小郡主啊,殿下还在歇息,没有起身呢,您还不能进去!”吴毓及时拉住了崔姣姣。

若是让这小祖宗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可就糟糕了,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没辙。

“这都什么时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了,表哥竟还没起床?”

崔姣姣一屁股坐在外间的软榻上,双臂抱着,十分不悦地对她身旁那位华贵的妇人,嚷嚷道:“娘亲,你看表哥,这么大人了,比姣姣还会躲懒。”

淑贞公主明白她女儿的性子,这是找着机会便在为自己今后赖床找借口呢,只摇头笑了笑,有意不接她的话。

但现在这个时辰了,太子还未起身,实乃怪哉。

太子为人最是勤勉,平日极少呆在东宫,即使在东宫,那也是在书房处理政务,何时见过申时了还未睡醒的情况?

“吴毓,你们殿下昨夜又通宵处理政务了?”

吴毓暗擦冷汗,心说的确是通宵了,可不是通宵处理政务,而是……

他正为难着,便听脚步声传来。

谢缚辞已穿戴整齐,身形颀长,风仪高雅阔步行来,可淑贞公主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他衣冠楚楚的内里方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