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命,我好像上钩了(第5/18页)

“我晓得了。”萧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补了两声咳嗽。

长生盯着她仔细瞧着,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槿生怕被她看出破绽,紧张得额头和掌心都流出汗来,感觉随时可能演不下去了,内心对演砸之后可能出现的结局感到无比绝望。

幸好丫鬟急中生智,出面解围,小心翼翼地问道:“女公子方才说要去如厕,这会儿还去不去了?”

原来是憋得难受啊。确实,刚才她咳得厉害,喝了不少水。长生恍然大悟,忙道:“那你们快去吧,我就不打扰了,这次真的走了。”说着再一次道了别。

这次丫鬟送她出门后,特地长了个心眼,亲眼看她走远了,才回屋关好门,扶萧槿起身。

萧槿腰酸背痛,叹着气,在她的搀扶下下地,穿好绣鞋,感觉自己没病都要吓出病来了。

而对主仆二人的小算盘一无所知的长生还在茫然地往萧府门口走,越想越觉着,今日的萧家兄妹好像都挺奇怪的啊。

先说萧子律吧,她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萧子律究竟在那里干吗呢?东转转西转转地好像明知道她来了,在躲着自己,又故意不拆穿,同她捉迷藏似的。

再说萧槿这风寒也病得蹊跷,分明咳中无痰,却又面色赤红……长生有一种此地不宜久留,中了别人圈套的感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没等她冲出后花园走向广阔自由的天地,又遇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赵怀璧。

二人在小径上狭路相逢,面面相觑,愣了半晌,长生才略显尴尬地同他打了招呼,道:“这么巧,驸马也在。”

自打那日赵府一别之后,二人还从未单独见过面,更没有过直接对话,赵怀璧挠挠头,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是啊,真巧。”

互相打完招呼,便冷场了。长生望望天,看看地,既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半天,才冒出来句:“广德挺好的吧?”说完又觉得不妥,明明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说句“天天气不错”也好呀,为什么偏偏选了最尴尬的一个。

好在赵怀璧接得很自然,笑道:“挺好。虽然每天吐个不停,但是大夫说母子脉象都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长生赔着笑,连声恭喜。恭喜完见对方还没走,只好又绞尽脑汁想下一话题,问道:“驸马在萧府作甚?”

“这个……”赵怀璧刚想解释,就听自己后方传来一个声音,清清朗朗道:“自然是被萧某叫来的。”

长生心里咯噔一声,迅速以袖挡脸,闪身到最近的一棵树后。动作之快,令赵怀璧只感觉到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还没来得及看得清怎么回事,面前的人就没了,只剩下原地的一块青石板还在跟他大眼瞪小眼。

萧子律笑眯眯地拄着手杖走上前,道:“公主这是见了鬼吗?”

果然有阴谋,长生咬着牙,躲在树后,佯装镇定,回道:“那个,本宫身体不适……”

“出来就好了。”萧子律语气恬淡道。

“出不去……我脚崴了。”长生故意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臣扶公主一下吧。”赵怀璧说着,实在地向前迈了一步。

长生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其实也还能走……”心想:你可别跟这儿添乱了,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她唉声叹气了半天,见二人都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也不能一直躲在树后不出来吧,只好悻悻地走出来,斜着眼看萧子律。

萧子律在秋日的高远苍穹下,笑得楚楚动人,道:“这么巧,既然公主也在,不如帮着臣等一起参谋参谋吧。”

巧什么啊,分明是你算计的,长生撇着嘴,满脸不乐意地问:“参谋什么?”

此时此刻,赵怀璧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萧子律为何特地约他今日到府上一叙了,接话道:“关于北伐之事。”

长生不明所以,什么时候这种事都能轮到她参谋了,难道朝中文武都死绝了吗?

孰料萧子律摇摇头,道:“不,是萧某与公主的婚事。”

长生身子一歪,差点跌进荷花池里,幸好赵怀璧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二人都有点尴尬,只互相碰触了一瞬,又迅速分开。长生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手指颤抖着指指萧子律,又指指自己,艰难地问:“你和我的婚……是怎么一回事?”

萧子律很自然地说:“相亲大会的时候,不是公主自己提的吗?”

“我……”长生真是要呕血了,“我只是说我做了个梦而已。”

萧子律点点头:“是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公主不用太害羞。”

“害……”长生觉得自己还是掉水里去比较好。

赵怀璧挠了一下头,又挠了一下,都快把头发揪掉了,也没明白二人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从中协调,便道:“要不,二位还是坐下说话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水榭,好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请了两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架的不速之客似的。

长生正好也要与萧子律理论清楚,也顾不上什么终生不复再见的事儿,扯着他的胳膊就去了。

三人来到水榭中,赵怀璧坐在中间,左手边是长生,右手边是萧子律。只见长生气急败坏地朝萧子律喝道:“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坏我名声,误我嫁人。”

萧子律却波澜不惊,语气中满是宠溺地回道:“乖,别闹。”

“……”一拳捶到棉花上,长生顿时哑火了片刻,又听他说:“怎么叫耽误呢?臣这不是怕公主着急,特地赶着同公主商量吗?公主若是愿意,臣这就安排人上门提亲也行。”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长生忙比了个手势制止,语气近乎哀求道:“别动,千万别冲动,有话咱们好好说还不行么?”

正在这时,早就和萧子律串通好了的萧槿,也换好衣服跟了过来,与丫鬟一同躲在远处的假山后围观,焦急地问:“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丫鬟老实答道:“不能。”

萧槿很惆怅,绞着手绢琢磨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兄长还有需要,我们怎么知道该什么时候露面呢?”

丫鬟其实是觉得,看水榭中那阵势,说不定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为了生命安全起见,还是永远都不过去比较好,闻言摇摇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奴婢也不知。”

萧槿不放心地在原地团团打转,恨不能立刻把耳朵伸过去,听清水榭中的对白。

而身处水深火热的夹缝中、立场微妙的赵怀璧,则特别希望能从天而降两座大山,隔在自己与萧子律和长生二人中间,将他挡住,好叫他不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