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分家(第2/3页)

燕赵歌想不通,这事儿只有燕岚知道。

永兴坊的宅子是燕岚当年第一次立了战功时仁宗皇帝赐下来的,这份封赏不大不小,给的恰到好处,尽管燕家是用不上的。

宅子前后两进,季峥季钧带着仆从住第一进,燕赵歌住了第二进,季夏住在东厢房。先前装箱运过来的东西都放在耳房里堆着,大部分东西都是用不到的,等她成亲了再搬到长公主哪里去。

这宅子自然没有蓟侯府的宅子大,但或许是因为没有像蓟侯府改建出演武场的原因,宅子的布局显得很精致,还带了个小花园,池塘假山都不缺,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住这里之后再调锦衣卫就方便多了。”燕赵歌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对着季夏道。

她任了锦衣卫指指挥使之后,是可以随身带一队锦衣卫当护卫的,一是预防有突发状况人手不够,二是锦衣卫做得脏活累活太多,遭人恨,说不定就有狗急跳墙之辈上门来袭击,这也是历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惯例了。但因为锦衣卫在燕国覆灭这事上可能扮演了不好的角色,导致燕岚对锦衣卫是很忌讳的,锦衣卫不方便出现在蓟侯府里。

再者,在这之前锦衣卫的手从来都没有伸到过蓟侯府里头去,能被天家得知的消息都是老蓟侯和燕岚故意透露出去的,蓟侯府被防守的如此密不透风,若是在燕赵歌这里变成了个筛子,那反而是她的不是了,尽管这么严防死守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被天家猜忌。

因此,燕赵歌平时出行都只有府里的几个亲兵和季钧或者季峥随行,锦衣卫里的好手对此怨念颇深。能给自己上司做护卫的都是自己人,晋升也是最快的,前世季峥季钧给燕赵歌做了亲兵,一放出去就做了中层的军官。

“君侯,牌匾什么时候挂?”季钧过来问道。

燕赵歌沉吟了一下,道:“先不挂,我明日上朝问长公主求一幅字来。”

季钧点头应下。

燕赵歌又道:“长公主已经给你定了出身,琅琊陈家的族人,与陆成侯家是远亲,需得寻一家合适的陈姓人家将你的名字写上去。你意下如何?”

季钧沉思了一下,道:“君侯,这么做的话,我需要改名字吗?”

“不需要。”

“那一切随您和长公主安排。”

“好。那明日上朝你随着我去,我让长公主给你安排人手,你得走一趟琅琊陈家才行。”

将小件东西暂时安顿好了,厨房里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办法做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燕赵歌才想起来这一茬,若只有她的话,现出去买菜卖肉,稍等一等也就吃上了,但随着她从蓟侯府里出来的亲兵人数不少,扛着塞得满满的箱子走过小半个长安城到永兴坊里不容易,有些身体强壮又有劲儿的还不止跑了一趟,都是诚心跟着燕赵歌出来的,燕赵歌不能亏待了人家,出来第一天就叫人家挨饿,算是怎么回事。

宫里赐下来的御厨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道:“君侯,只凭着我一个便是有八只手也做不出来这么多人吃的菜。”

燕赵歌揉了揉额头,道:“你随着季夏去寻一家酒楼,做几桌子酒菜让送到府里来,我请大家吃席面。今儿事情多,大家都辛苦了。”

季夏应了一声。正要出门,门外却忽然有叩门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您家订的醉香楼的席面做好送来啦。”

燕赵歌一愣。

刚搬过来什么都是乱的,也没有上手的门子,季钧直接上前,朗声应道:“我们没有订席面,您家怕是送错了!”

醉香楼来送酒菜的下人登时愣住,人家给的地址就是这里,说是永兴坊燕府,怎地就不对了呢?那领头的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空空的,什么都没挂。

这一家怕是新搬来的,坏了,送错了。领头的心里咯噔一声。幸好这一家提前说一声,不然他可是亏大了,这些酒菜确实不便宜。

“实在对不住,我们送错了。请您家知道永兴坊的燕府在哪个位置吗?我们寻了一圈也没寻到燕府的牌匾,还以为是您家。”领头的高声道。

他一边问着一边心里十分不解,地址是没错的,左右两边的府邸的牌子也对的上,但怎么就不是这一家呢?

季钧也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燕赵歌,燕赵歌对着他点点头,季钧干脆打开中门,探出身去,道:“这里是燕府,但我们家没定席面。”

“但,但地址写的是永兴坊燕府,永兴坊就您家姓燕,左右两家的牌匾也对得上……”

醉香楼领头的人和季钧面面相觑。

正僵持着,远远走来一行人,手里提着灯笼,脚步声齐刷刷的,不似一般人。

季钧反射性地挺起身子,手摸上腰间藏着的匕首。

为首的是个年纪大约不到三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袍,他身旁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衣着却也是平常百姓家穿不起的锦布,两人身后跟着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仆从,神态却半点不像是仆从的模样,反而像是在军中历练过的军士。

燕赵歌听到动静走出来时,那小少年走到近处,看着醉香楼的人说道:“已经送到了呀,我还以为要更晚一些呢。”

醉香楼的人看见她也松了口气,道:“公子,您家未挂牌匾,我们还以为送错了。”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我家,这是我们兄弟送给燕府上下的一点心意。”

醉香楼的人表情又凝固了。

燕赵歌盯着那不出声的男子,试探着道:“平山君?”

平山君司鉴宏对着她微笑,道:“燕侯,初次见面。”

燕赵歌拧紧了眉头,她总觉得司鉴宏的样貌很熟悉,不是因为前世见过他感觉熟悉,司鉴宏如今的样貌和前世他们在北地遇见时相差的很多,气质也全然不同,前世的司鉴宏神态沉郁,带这些阴冷之色,如今的他却看着格外轻松,连眼眸里都带着真切的笑意。

“我今天上街听闻燕家分家的消息,看到从蓟侯府出来的人到了这一处,一整天都在忙碌,想来是没时间备酒菜的,便自作主张定了些酒菜送来,希望没有添麻烦。”

司鉴宏说得很客气,燕赵歌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再者说如今的司鉴宏还不是前世那个逼死长公主的司鉴宏,这一点燕赵歌是分得清的,她不会去迁怒于无关的人,尽管这应当是一个人。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平山君,我才搬出来,许多事情都一塌糊涂,若不是平山君先见之明,一家老小今天怕是要饿肚子了。”燕赵歌对着他拱手行礼道:“多谢。”

司鉴宏受了她的礼,也对着行礼道:“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