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运的钥匙(第2/7页)

“足够啦,”瓦吐丁说道,带着他不应该有的自信程度。他站起身,看看表,“二”局的上校打电话到中心,下了几道命令。他的身体系统也提醒他要睡觉。不过对他来说,需要有—张舒适的床。当那个时刻来临时,他想使自己全部的聪明机智都展示出来。上校十分讲究地脱下衣服,叫一个勤务兵在他睡觉时擦亮他的靴子,熨好他的军服。他累得够呛,甚至不觉得需要唱一杯,“我抓住你啦,”他咕哝着沉入睡乡。

“晚安,碧,”坎蒂在她的朋友打开车门时从门口叫道。陶塞格最后一次转过身来招手才进到车里。坎蒂和小丑八怪不能看见她把钥匙戳进点火器的样子。她只开了半条街,拐了一个弯就停靠到路沿旁,对着夜幕发呆。

他们已经在干那事了,她想着。整个吃晚餐的时候,他看她的那种样子——她为着他的那种样子!那双软蛋小手已经在摆弄她的上衣钮扣……

她点燃一支烟,向后一仰,想象着那事,而她的肚子缩成了一个僵硬的,充满醋水的球。坎蒂通常把晚餐弄得很漂亮。当进行最后的装点修整时,她在起居室里跟他在一起,听着他那白痴般玩笑,而不得不对他脸上陪笑。阿兰也不喜欢她,这是够清楚的,不过因为她是坎蒂的朋友,他觉得有义务对她好,对可怜的碧好,她正直奔老处女期,或者不知什么现时的叫法——她从他愚蠢的双眼中看得出来。受他施惠就够糟的了,但让他可怜……

而现在他在触摸她,吻她,听着她的低语,耳语出他那愚蠢、恶心的甜言蜜语——坎蒂喜欢那样!那怎么可能呢?

坎黛丝不只是漂亮,陶塞格知道。她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她有一个发现者的大脑,配上一个温暖的通人情的心灵。她具有真实的感情。她是那样美妙地充满女性之情,带有那种发自内心而通过完美的一笑向外散发的美丽。

但是现在她把自己给了那个东西!他大概已经在干着那事了。那个小丑八怪半点也不知道要慢慢来,表露出真正的体贴之爱。我敢打赌他刚刚干了那事,象个十五岁的足球队小流氓那样流着口水咯咯乱笑。她怎么能!

“啊,坎黛丝。”碧的声音都碎了。一阵恶心席卷而来,她不得不奋力控制自己。她成功了,独自一人坐在她的车里无声地流泪,伤心了二十分钟,然后才勉强继续开车。

“那事你怎么看呢?”

“我想她是同性恋,”詹宁斯专员片刻之后说。

“她的档案里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佩吉,”威尔·珀金斯评道。

“她看着朗博士那种样子,她在格雷戈里周围的表现……那是我的直感。”

“不过……”

“是咧,不过我们拿那有他妈什么办法?”玛格丽特·詹宁斯〔Margaret,玛格丽特是詹宁斯的名,Peggy或Peg是昵称,分别译为佩吉或佩。——译者〕说道,一边驾车离去。她短暂地把玩了一下跟踪陶塞格的想法,但这一天已经干得够长的了,“毫无证据,我们要是获得证据,据其行动,可有大笔帐要付。”

“你想他们三个……?”

“威尔,你又在看那些杂志了吧?”詹宁斯笑了起来,暂时打断了正经事。珀金斯是一个摩门教徒,人们从没见过他接触色情材料,“那两个相爱如此之深,除了工作之外对他们周围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我敢断定他们的枕头话也是机密的。正在发生的是,威尔,陶塞格被排挤出她朋友的生括,她对此大为不满。够劲。”

“那我们怎么写这个报告?”

“零。一堆空洞之物。”他们这一夜的任务是跟踪追查一份报告中说的偶尔看见奇怪的车辆停在格雷戈里-朗住所的可疑事件。詹宁斯专员认为,他是本地的正经人,不喜欢两个青年人没有适当的文书凭据就住在一起。他本人对那个也有点老脑筋,但那并不使他们中任何一个承担保密风险。从另一方面讲——

“我想我们下一个应该查清陶塞格。”

“她一个人过。”

“肯定。”查看在“茶叶快船”的每一个高级工作人员要花时间,但你不能匆匆地皮这样的调查工作。

“你不应当到这儿来,”塔妮娅立即发表看法。彼霞里娜的脸上没有表露出她的激怒。她牵住陶塞格的手,把她带进屋。

“安,只是那事太糟了!”

“来坐下吧。你被跟踪了吗?”白痴!性变态!她刚冲完淋浴,穿着一件浴衣,头发上裹着一条毛巾。

“没有,我一路都看了。”

当然,彼霞里娜心想。要是得知那是真的,她倒会吃一惊的。尽管“茶叶快船”的保安工作松弛——让这样的人进去了——她的代理人到这儿来可是彻底违犯了每一条规则。

“你不要呆长了。”

“我知道。”她抽了一下鼻子,“他们就要完成新程序的第一稿了。那个小丑八怪把它裁剪了八万行编码——取出所有那些AI〔AI即人工智能。——译者〕东西真的大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我认为他把新东西记住了——我知道,我知道那不可能,即便是那家伙。”

“你什么时候能……”

“我不知道。”陶塞格微笑了一瞬,“你该设法让他为你工作。我认为他是唯一真正了解整个程序——我是说,整个工程——的人。”

不幸的是我们只有你,彼霞里娜没说出来。她干的事情是很难的。她伸出手去握陶塞格的手。

泪水又开始落下。碧翠丝几乎跳进了塔妮娅的怀抱。俄国军官紧紧抱住她,努力为她的代理人挤出同情心来。在克格勃学校曾有过很多课程,全部都是用来帮助她经管代理人的。你必须有一种同情心和纪律性的混合。你必须把他们当宠坏的孩子来对待,用偏袒夹责骂来使他们成事。而且代理人莉维娅比大多数都要重要些。

然而还是很难把她的脸转向靠在她肩上的头,亲一亲那因老泪新泪而带咸味的脸颊。意识到她不需要比这走得更深,彼霞里娜呼吸轻松了一些。她还从来没必要更深入一步,但是生活中带有恐惧,害怕某一天“莉维娅”会要求她那样做——假如她终于意识到她的意中人对她的表示没有半点兴趣的话,这肯定会发生的。彼霞里娜对那事感到惊异。碧翠丝·陶塞格凭借自己的方式是很卓越的,肯定比“经管”她的克格勃军官聪颖些,但是对人却是知道得极少。最大的讽刺是,她那么象她极其痛恨的那个男人阿兰·格雷戈里。虽然陶塞格更漂亮、更精于优雅的生活,她缺乏在需要时展开自己的心灵的能力。格雷戈里一生中可能就做到了一次,而那就是把他和她之间的差别。因为碧翠丝缺乏勇气,他捷足先登了。那样也好,彼霞里娜知道,遭受拒绝会毁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