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汇集(第2/9页)

“但是……”

“他现在就走。”秘书说道。

“好吧,”葛洛甫科答复道并站了起来。他同瓦吐丁一起离开了那房间。

“主席得忙,”在出去的路上瓦吐丁评论道。

“我们不都很忙?”门关上之后另一个答道:“我以为他要这个。我四点就到这儿来写这该死的报告!噢,我想我要吃点早饭。‘二局’情况如何,克列门蒂·弗拉基米尔罗维奇?”

“也很忙——人民不是花钱雇我们来坐卧不动的。”他也很早就来完成他的文书工作,他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

“你一定也很饿了。愿跟我一起吃早饭吗?”

瓦吐丁点点头,两人都开始走向食堂。高级军官——上校及以上的军官——有一个分开的餐厅并且由穿白衣的服务员侍候。这间餐厅从来不空。克格勃二十四小时上班,零碎的日程促成了不规则的就按时间。另外,食物都很不错,特别是高级军官的食品。餐厅很安静。当人们在这儿谈话时,即使他们在谈论体育,他们都用耳语低声。

“你现在不是配属于武器谈判吗?”瓦吐丁问道,一边喝着他的茶。

“是的——象照看幼儿一样照顾外交家。你可知道,美国人以为我是格鲁乌。”葛洛甫科扬起他的眉毛,一方面是取笑美国人,一方面是向他不同届的同学显示他的伪装是多么重要。

“真的?”瓦吐丁感到惊奇,“我总以为他们消息更灵通……至少……喔……”他耸耸肩以示他不能谈得更深。我也有我不能谈论的事情,谢尔盖·尼古拉也维奇。

“我想主席的头脑是让政治局会议给占据了。风传……”

“他还没有准备好,”瓦吐丁以一个知情者沉静的自信口吻说道。

“你肯定?”

“相当肯定。”

“你是什么立场?”葛洛甫科问道。

“你是什么立场?”瓦吐丁回复道。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逗趣的眼光,然后葛洛甫科变得严肃起来。

“纳尔莫诺夫需要一次机会。武器协议——如果外交家们一旦伸出手来签署生效——对我们将是一件好事情。”

“你真的这么想?”其实瓦吐丁一窍不通。

“是的,我是这样想。我不得不成为双方阵营的武器专家。我知道我们有什么,我也知道他们有什么。足够就是足够。一旦人已经死去,你不必一再射击他。有更好的花钱方法。有好多事情需要改变。”

“说这话你应该当心些,”瓦吐丁告诫道。葛洛甫科走的地方太多了。他见过西方,并且很多克格勃回来后大讲各种奇迹——要是苏联能作这个,那个,或其他什么事情……瓦吐丁感到了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但天生是一个更谨慎的人。他是一个“二”字号的人,要寻找危险,而葛洛甫科,第一管理局的人,要寻求机会。

“难道我们不是捍卫者吗?如果我们不能说话,谁能?”葛洛甫科说道,然后收了回去,“当然要小心谨慎,随时随刻在党的指导下——不过甚至党也看到需要改变。”他们不得不同意这点。每一家苏联报纸都宣告需要找出一条新路,而每一篇这样的文章都必须经过某个重要而政治上纯正的人物的批准。党从来没有错,两人都知道,但是它确实经常改变它集体的主意。

“遗憾的是党没有看到它的捍卫者休息的重要性。疲倦的人是要出错的,谢尔差·尼古拉也维奇。”

葛洛甫科凝视着盘中的鸡蛋好长一阵,然后把他的嗓音压得更低,“克列门蒂……让我们暂时假设我知道一个高级克格勃军官在会见一个高级中央情报局军官。”

“有多高级?”

“比局长还高。”葛洛甫科答复道,告诉了瓦吐丁究竟是谁而没用一个名字或职称,“让我们假设我安排了这些会见,并且他告诉我说我不需要知道会见的内容是什么。最后,让我们假设这个高级军官行动……反常。我应该怎么办?”他问道,被告以一个直接从本本上找来的答案:

“当然,你应该为第二局拟定一份报告。”

葛洛甫科差点让他的早饭呛着,“一个好主意。紧接着我可以用一块刀片割穿我的喉咙,省却人人来审讯我的时间和麻烦。有些人是不可怀疑的——或者有足够大的权力,没有人敢怀疑他们。”

“谢尔盖,如果在过去几星期里我学到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没有‘不可怀疑’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直在搞一个案子,在国防部所涉及之高……你将难以相信。我简直不相信。”瓦吐丁向一个服务员招招手,让他带一壶新茶来。这一停顿给了另外一人一个思考的机会。葛洛甫科因为他在战略武器上的工作,对那个部有深刻的了解。那会是谁?没有很多人克格勃不能怀疑——那不是这机构想要促成的状态——在国防部高处的人就更少了,既然这个部克格勃应当以最强的怀疑态度来对待。但是……

“费利托夫?”

瓦吐丁脸变得苍白,接着出了一个错:“谁告诉你的?”

“我的上帝,去年他给我通报了中程武器的问题。我听说他病了。你不是开玩笑,是吗?”

“这事可一点儿逗乐的东西都没有。我不能说多少,而且这事不能离开这张桌子,但是——是的,费利托夫在为……在为我们国境外的人工作。他自白了,并且审讯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

“但他一切都知道?武器谈判小组应该知道这事。这改变了整个谈判的根据。”葛洛甫科说道。

瓦吐丁没有考虑到那点,但他没有权力作决策。他毕竟只是一个有专项特长的警察。葛洛甫科作的这个评价也许是对的,但规则就是规则。

“这条消息目前保密很紧,谢尔盖·尼古拉也维奇。记住这点。”

“情报的独立分块能助我也能逆我,克列门蒂,”葛洛甫科警告道,不知道他是否应该警告谈判者。

“这很正确,”瓦吐丁表示同意。

“你们是什么时候逮捕犯人的?”葛洛甫科问道,并得到了他的答复。这个时机……他呼了一口气,把谈判忘到一边了,“主席至少两次会见了一个高级中央情报局军官……”

“谁,什么时候?”

“星期日晚上和昨天早晨。他的名字是瑞安。他在美国小组中是我的对手,但他是个搞情报的,不跟我一样曾是外勤人员。对这点你怎么看?”

“你肯定他不是一个搞行动的?”

“肯定。我甚至能告诉你他工作用的房间。这不是一件不确定的事。他是一个分析专家,一个高级分析家,但只是办公桌前的人。他们的分管情报的副局长的特别助理,在那之前,他是驻伦敦的高级联络小组的一员。他从没有出过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