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烽火戏诸侯(第2/11页)

这个阴谋就是让伯益去处理国家大事,他自己却一心一意去为他的儿子培养死党,然后把这些死党安置到各个要害部门。

伯益不知是计,接过权力之后,就很傻很天真地去全面主持工作,老老实实地去日理万机。而且这哥们儿估计执政理念完全继承自他老爸,坚决执行依法治国。他老爸还当大禹的干部时,那是顶大禹顶到石头裂开的地步,天天板着那张法治的脸,要求大家都要服从大禹,谁要是不听就对谁来个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令民皆则禹。不如言,刑从之)。你想想,在我们这个神奇的国度,你喊一下以法治国的口号,大家是很高兴听的,但真的天天举着法治大棒去对付人,而且还是对付既得利益集团,人家心里能爽吗?

再加上大禹在某个角落里一暗示,这哥们儿在高层的市场还会有多少?

直到他真正当政之后,他才突然发现原来“天下未洽”,而且大家都已经不把他当一回事了。只三年时间,连身边的人都高喊“吾君帝禹之子也”的口号——大禹的儿子才是我的老板——跑到启那里混饭了。他这才知道,在官场里玩,培养几个打手型的死党是多么多么的重要,但现在才有这个深刻的认识,还有什么用?只得卷起包袱跑到箕山那里当一个草根百姓,直接从国家元首沦为这个社会弱势群体。对这个过程,后来《战国策》里那个潘寿就赤裸裸地指出:“是禹名传天下于益,其实令启自取之。”

伯益以为他跑到箕山那里过着流放生活就完了。

可还没有完。

夏启绝对是个天才的政治家。他深深地知道他的这个权力是靠阴谋得到的,伯益虽然被他一举搞定,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识破他的这个阴谋,又会高喊个什么口号跑到伯益那里。因此就偷偷地派了个杀手,跑到箕山那里,在一个天气很平常的日子里,把伯益给做掉了。

政治家一般都很黑,但也是最会作秀的。

伯益歇菜之后,夏启马上启动作秀的把戏,高规格地给伯益举行了一个追悼会。这哥们儿厉害吧?既彻底搞定了一个可怕的对手,还从这个事件中获取了一笔巨大的政治资本。而且,他还规定,以后要“岁善以牺牲祠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让这个死鬼得到享受几个牛头的待遇,在阴间改善一下生活。自己则从头到尾全是好人的干活。

不过,虽然伯益死了,但他的子孙并没有受到很多的伤害。夏启还算厚道,把作秀进行到底,仍然让伯益的子孙们当大夏国的高级官员,过着幸福的生活。

伯益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大廉,一个叫若木,都是夏朝的贵族,他们的后代比前辈平庸了一点,在夏朝这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基本没有搞出什么可以让司马迁看得上的感人事迹来。

直到夏桀当政时,若木的玄孙费昌突然虎躯一震、三分闪人,来个漂亮转身,做了一个有历史意义的跳槽,跑到商汤那里,来了个再就业。

商朝贵族

嬴家从伯益开始,就有驯兽的特长,这个特长一直作为嬴姓的传统保留了下来。商汤基于费昌的特长,就让他当了自己的马夫,也就是专职司机。

这个起点虽然不高,但大家知道,在领导眼里,司机的分量是很重的。现在很多领导高升之后,估计老婆还没有调过去,但司机肯定早已跟过去了。而且当时天下乱得很,到处是举着锄头讨说法的群体事件,战争画面时时都在展开,部落首领可不像现在的司令官这样躲在掩体里,看着沙盘、靠着现代化通信工具指挥战斗,而是在马拉的战车上冲锋在前。所以,这个司机不但要驾驶水平高,而且战斗力也要强悍。否则,领导会很快给你玩得光荣牺牲。

费昌当了商汤的专职司机不久,商汤就跟夏桀摊了牌。

双方在鸣条那里决战。

费昌驾着战车,跟商汤一起带着部队冲进夏桀的阵地里,把原来的老板打了个大败,最后大夏彻底摘牌,永远从历史上消失了。

费昌立了大功,他的族兄弟也很争气。他的族兄弟就是大廉的两个玄孙,一个叫孟戏,一个叫中衍。也不知他们的老爸在工作的时候,开了什么小差,生出的两个儿子,实在太对不起观众,除了会讲人话之外,其他地方都不是人的构造,而是鸟的形貌,站在大街上,人家还以为是谁家养的特大宠物鹦鹉跑了出来呢。

不过,这两个哥们儿虽然长得“鸟身人言”,但驾驶技术超好。那时用人还真的不顾广大人民群众审美的感受,而是看你的本事。

商朝的第十任领导人太戊经过严格的考核之后,马上把孟戏、中衍哥儿俩任命为他的专职司机。又因为商的祖先也是鸟族出身,算起来跟嬴姓也可以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因此,嬴姓很快就成为殷商一朝的贵族,并且成为诸侯,一直牛哄哄了几百年。

然而再牛也有结束的时候。

因为商朝也出现了一个跟夏桀一样的老大——商纣。

周武王也像当年的商汤一样,扯起造反的大旗,带着各路诸侯猛攻商纣。

这个时候,嬴姓在商朝的代表人物是蜚廉和恶来两个。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蜚廉是老爸,恶来是儿子。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吃干饭的人,而是都有一身本事:蜚廉善走,恶来有力。也就是说,老爸是长跑健将,而恶来是个大力士,生在现在,两个人完全可以参加奥运会,一个拿竞走金牌,一个抢举重冠军,估计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那时没有奥运会,两人又是商纣的得力助手,缺乏政治头脑,一点不像他们的祖先费昌那样能认清形势,在商纣失民心的情况下,来个漂亮转身,转换身份,硬是当商纣最死硬的保皇党,与人民为敌到底,最后不但下场很难看,而且还被人家戴了个“助纣为虐”的高帽,几千年都脱不掉。

恶来战斗到最后时刻被武王抓住,杀掉。

蜚廉当时正在为商纣采石料,知道儿子和老板都成了死鬼之后,就跑到霍太山上,给商纣举行了个简单的追悼会之后,就自绝于人民了。

据说他在自杀的时候,还得到一个石棺,石棺上有一行字:“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以后你的子孙很有前途。当然这个记录的真实性是非常可疑的。

从头再来

嬴家到了蜚廉这一代,又分出一支来。蜚廉除了恶来之外,还有个儿子叫季胜——这名字比恶来好听多了。季胜的孙子孟增估计长得很帅很温柔,被周成王看中,天天在一起玩耍,生活过得很幸福。有人说他是周成王的同志,但证据不很充足。孟增的孙子造父同样是个出色的驯马高手,当了周穆王的专职驾驶员。这哥们儿很会相马,一下就帮老板找到赤骥、盗骊、骅骝、绿耳四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