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因循守旧的西比勒(第3/3页)

她没有变,一如三十年前或五十年前。有一次我对她讲起维克托·弗兰克写的关于奥斯维辛的书,她说:“噢,他肯定也是他们那伙的。”她简直不能理解一个优秀的医生竟然也会被关进集中营。因为,集中营里的人都是下等人。她那时就是这样认为的,她现在依然这样认为。她那时眼界受到限制,现在依然眼界狭窄。

我的父母从来——请原谅我这样直言不讳——都是眼界狭小,缺乏兴趣而且愚蠢。他们身上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愿意被人操纵,还有就是那不可言状的冷酷。这实在很糟糕,但我还是要说。多年来,我总想说服自己,他们生活艰苦,他们历经坎坷。如今我对此不再去理解了。父亲当时完全可以做出另一种选择,母亲也一样。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战后总可以这样做。现在毕竟可以说是有自由意愿这一说了。

有一段时间我总在考虑,如果我处在他们的位置,我会怎样做。我担心,我可能与他们没什么两样。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不能解除父母做出这种选择应负的责任。然而,有一件事我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决定生四个孩子。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还有可能与父母缓和关系,但是他们失去了机会。如果母亲对我哪怕只说一次:“听着,我想过了,从根上讲,我们过去所做的事,最糟糕的就是视而不见。我将带着这罪孽到坟墓里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要从我身上吸取教训。”

我会与这样一个母亲和解,即使发现她原来是集中营的卫兵。

[1] 萨克森州的一个商业中心。

[2] 萨克森州的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