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3/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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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非医学目的的通过鼻腔使用可卡因从而导致的需要医学治疗的问题现在已经相当少了。我最近发现越来越多地倾向于把可卡因当烟抽的趋势正在升温。这种作法会产生相当大的对可卡因的依赖性以及极大的毒性……

《新英国医学杂志》,300(7),1977

没有人注意这篇文章。因为游离盐基可卡因在美国还非常稀罕,也几乎没有什么有关其危险性的报道。然而随着这个趋势的流行,医院接收的病人也开始增加。但是第一次真正证明抽可卡因非常危险的迹象还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出现。

就在游离盐基可卡因在北美流行的时候,南美洲正在发生着非常奇怪的事情。第一个注意到它的是秘鲁医生劳尔.杰瑞。1976年,他在秘鲁的一本不知名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有关滥用可卡因的论文。他写道,由于世界可卡因市场的急遽增长,南美流行起了抽古柯膏的习惯:有越来越多的人生产可卡因,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到古柯膏。抽古柯膏的习惯一旦在农村人口中扎下根儿来,接着就会进入城市。以前没有接触过毒品的秘鲁人也在尝试它——而且上了瘾。这一习惯正在迅速蔓延开来。

1974年,利马第一个遭到了袭击。这个习惯又从利马横扫整个秘鲁,转而进入玻利维亚,厄瓜多尔和哥伦比亚。杰瑞指出,抽可卡因膏一开始让使用者感觉非常好,很快就出现偏执症和焦虑感,而且非常想继续抽下去。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行。他的病人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各种光,云和点。他们认为有动物在自己的皮肤下面爬。他们听到有人在恐吓他们。尽管有这么多的怪异的副作用,他们还是会继续会一次抽上两到三天,到最后会因为失去知觉而不得不停止。有时候他们还试图伤害自己:他的一个病人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偏执症,医生发现他不断用厨房用的刀子刺自己的胸部。“现在城外利马的各个精神病医院的药物上瘾部收治的病人主要都是由于严重依赖古柯膏而引起的,”他这样写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种新的流行病,应该利用我国所有的可利用资源来彻底控制它,研究它。”

1978年,杰瑞发表了第二篇论文,他在文中写道,抽古柯膏会让人完全无法自制,他的有些病人会坐在那儿一口气抽掉50克的可卡因。病人显得非常可怜:

非常瘦弱,头发蓬乱,面色苍白,总是疑心重重地左右张望……出现视觉幻觉(看到阴影,光,人行)……身体检查的时候发现许多人瞳孔扩大,脉搏加速,出现精神运动性兴奋(摇晃,战栗,明显的焦虑)。皮肤上有抓痕的人比率很高……这些人中有三个病人死了,两个是因为急性中毒,一个是自杀。

《古柯膏综合症》,杰瑞,1978

玻利维亚的情况是由另一个名叫尼尔斯.诺亚的医生发现的。他报道说,抽古柯膏的现象在那儿也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抽古柯膏的玻利维亚人也经历了可怕的改变。

他们生活在精神世界里,丝毫感受不到人类的关系,感情或是爱和温情的表示……变得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对身边的人类的问题毫无感觉……责任感和为生存而抗争的本能完全消失。据警方说,他们常常发现吸毒者几乎全裸或是只穿着最低程度的御寒衣物在抽古柯膏。他们唯一想到的东西就是毒品,怎么弄到它,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抽它。

——《古柯膏给玻利维亚带来的影响》,诺亚,1978

在美国,没有人去注意杰瑞和诺亚的论文,这部分是因为文章是用西班牙语发表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的人认为可卡因没有危险,不会让人上瘾:大家都知道可卡因不会产生那样的后果。要么是两个医生夸大其词,要么干脆就是他们弄错了。耶鲁大学的罗伯特.拜克就是持这种意见的人之一。别忘了,经常被引用的那句大意说可卡因就好像“薯片”一样危险的话就是拜克说的。拜克有个研究生大卫.普雷,他要到南美洲去研究古柯叶子嚼食者血液里所含的可卡因水平。第一个遭遇这一危险的新趋势的就是普雷。他1977年夏天刚一到达秘鲁,马上就意识到这里正在发生着某种古怪的事情:

我从到这儿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闻到它的存在。到那儿的第一天,我呆在里面的一个中产阶级区,你可以闻到满大街都是这东西的味儿,闻到人们正在抽它……它有种非常的强烈的甜丝丝的味道——非常独特的味儿。你想不注意它都不行。我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人人都知道它是什么。我在那儿结识了不少秘鲁朋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来自贵族或是上层社会的家庭,所有人都有朋友染上了毒瘾。

尽管普雷最初的兴趣是研究古柯叶子嚼食者血液中的可卡因水平,但是他对这些吸毒者也很感兴趣。由于他讲西班牙语,所以他看得懂杰瑞有关吸古柯膏的论文——事实上,他把这篇论文翻译出来寄给了拜克——但是,同拜克一样,他也认为这篇文章有点言过其实。然而当他最终见到杰瑞本人的时候,他被说服了:

看到杰瑞的文章,我最初的反应是认为他有些夸张。我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去了疗养院,也就是那家精神病私立医院,采访了其中一些病人……他们向我描述自己如何就是忍不住要抽它,如何从祖母那里偷钱,如何出现了偏执症,如何认为人们要杀他。我听到这些叙述,我的西班牙语很流利,因而能听懂他们,知道这些话不是别人教他们说的……我可以十分肯定他们没有夸大其词。

他在街上找了几个瘾君子,把他们带到实验室,把一系列的仪器连接在他们身上,然后让他们抽古柯膏。接着抽取了他们的血样。他回到美国后把血样交给了耶鲁大学,要他们分析里面的可卡因含量。普雷和拜克都兴致勃勃地想确定一下究竟要多少可卡因可以让这些秘鲁人飘飘然起来。他们一直怀疑这些人血浆中的药物浓度会比较高——但看到实际的血浆浓度时,连他们都不由大吃一惊:

在所有从活人身体上采取的血浆记录之中,这次血浆中的药物浓度最高。当然,有些情况下的血浆浓度比这些还高,但那是从过量服用毒品的人——通常是气球爆炸后摔死的毒贩子——的尸体中提取的。而这些是拜克所见到过的,当时发表出来的最高的血浆药物浓度了。他对这些数据非常吃惊,竟然有这么高……

把可卡因当烟抽不仅仅可以使身体吸收可卡因的速度更快,而且还意味着你抽得有多快,它就可以吸收得就有多快:如果一支接一支不间断地抽可卡因膏卷的香烟,瘾君子几乎可以在瞬间向大脑输入几乎是无限量的可卡因。更重要的是,抽可卡因膏现象的蔓延是非法可卡因产量的提高带来的自然而然的后果——而产量的提高是北美洲对可卡因需求提高的结果。七十年代末的北美市场呈指数上升。更多的可卡因生产就意味着更多的古柯膏,而更多的古柯膏则意味着有更多的吸毒者和瘾君子。拜克和普雷毫不怀疑这一点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