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第三十

英国有一档娱乐节目,名字叫做“老大哥”。节目引自奥威尔在小说《1984》里面的话:“老大哥在看着你。”

埃德温·史密斯曾做过律师,在一起由一个盲童做原告的案子里做被告一方的律师。他和法官争论起来,为了让对方不再纠缠,法官用了培根的一句话来对付年轻的律师:“年轻与谨慎是一对冤家。”史密斯则反驳说:“尊敬的先生,培根也说过:‘多嘴的法官就像一根破音叉。’”

一次,马克·吐温与一位摩门教徒争论一夫多妻制的问题。“一夫多妻,太不好了,连上帝也反对。”马克·吐温坚持说。那位摩门教徒问:“你能从《圣经》中找出一句反对一夫多妻制的话来吗?”“当然可以,”马克·吐温一本正经地说,“《圣经》曰:‘一仆二主,人皆莫能也。’”

1917年,十月革命爆发,起义的水兵们攻打冬宫时唱着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句:“你吃吃凤梨,嚼嚼松鸡,你的末日到了,资产阶级!”

卢森堡富有革命激情,她在哪里演讲,群众就潮涌而去。反动派称她为“嗜血的罗莎”,工人称她为“勇敢的女英雄”。她一生九次被捕或被判处监禁。1919年,她与李卜克内西同时被捕,当日即被凶杀,遗体被投入运河,五个月后才浮出水面,安葬于柏林弗里德里希墓地。列宁曾列举了卢森堡一生所犯的“错误”,仍认为“她始终是一只鹰”。列宁还引用了俄国一个寓言的两句话:“鹰有时比鸡还飞得低,但鸡永远不能飞得像鹰那样高。”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引用政治家、外交家塔列朗的话说:“战争实在是太重要了,以至于不能完全托付给将军们!”

1920年,27岁的“红色拿破仑”图哈切夫斯基,在率军攻打白军时,高声朗诵着《哈姆雷特》中的诗句:“我的命运在高声呼唤,让全身神经犹如铜丝坚硬。”当时的世界几乎没有这么年轻的传奇,如同汉尼拔、亚历山大、拿破仑的传奇。斯大林像西路战线军事委员会的其他人一样拥抱了他,祝他好运。

经济学家马歇尔心胸宽广,他曾经说,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两个他不喜欢。他声称喜欢自负的人,因为他们总有值得自负的东西。在哲学上,他最喜欢的箴言是:“无中有万物。”

丘吉尔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报道中的最精彩的著作是《后果》和《东方阵线》,前者描述了凡尔赛和平会议,后者是他在完成了其他五卷后的两年内写成的。在这两本书中丘吉尔都不是主要角色。但有人说,在这两部多卷的历史著作中,丘吉尔充分地实践了他著名的格言:“创造历史的最好方法是把它写出来。”

“一听到‘文化’这个词,我就要拿起我的勃朗宁(著名手枪品牌)。”这句话作为戈林的名言被世人熟知。实际上,戈林并不是这句话的原创者。德国剧作家汉斯·约斯特在剧作《斯拉格特》第一幕中写道:“一听到‘文化’,我马上伸手拔枪。”另外,除了戈林,鲁道夫·赫斯也经常说这句台词。

弗兰茨·卡夫卡这样说过:“如果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刻着‘我在摧毁一切障碍’,那么我的手杖上则刻着‘一切障碍都在摧毁我……’”41岁就去世的卡夫卡被誉为“弱的天才”!

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正式成为美国第32届总统时,引用了《新约·保罗达哥林多人前书》第13章:即使我能说万人的方言和天使的话语,而没有爱,那也犹如钟鸣响,徒有其声。即使成有先知讲道之能,深通万物奥秘;并使我有全备的信念,力能移山,而没有爱,那我又能算得了什么?即使我倾囊周济所有穷人,并舍己焚身,而没有爱,那么于事于我仍将徒劳无补。

有人说,在美国历史上,没有一位领导人像赫伯特·胡佛一样受到过激烈的中伤。在朋友众叛亲离、敌人恶毒诽谤的处境中,他终于战胜了逆境。在他的暮年,他比那些诋毁者的形象更高大。他的一生印证了沙夫克里斯诗句中的一个真理:“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懂得白天多么光辉灿烂。”

苏联历史上的许多灾难性后果,是否应当完全归罪于斯大林呢?西蒙娜·薇依说过:“革命不可能,因为革命的领袖无能;革命违反愿望,因为他们是叛徒。”但是,她始终认为制度是根本的。她说,“反对派”托洛茨基反对的只是斯大林本人,而不是斯大林所建立的制度;为此,薇依特别引用了笛卡儿的话:“一架出故障的钟对于钟的法则来说并不是例外情况,而是服从于自身法则的不同机制而已。”

冯·劳厄是一个典型的不合作者。在1933年9月的德国物理年会上,他把德国纳粹政府对待爱因斯坦和相对论的行为比喻为中世纪宗教裁判所对伽利略的审判,发言结尾时他用意大利语说出了伽利略临终时的话:“然而,在任何压迫面前,科学的捍卫者都具有完全胜利的信念,这信念就是伽利略的这一句话:‘无论如何,它在运动!’”

1940年,海明威出版了小说《丧钟为谁而鸣》,名字引自约翰·邓恩的《祷告》:“谁都不是一座岛屿,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那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海浪冲刷掉一个土块,欧洲就少了一点;如果一个海角,如果你朋友或你自己的庄园被冲掉,也是如此。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所以别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敲响。”

1941年,裕仁天皇发动太平洋战争。在开战的最后一刻,裕仁吟诵他祖父在日俄开战前下决心的诗:“四海皆兄弟,何缘起风波。”他批准了对美开战。

罗斯福去世后,华盛顿教区的安格斯·邓恩大主教给他主持了简短的主教派葬仪,他在祈祷后的悼词中引用了罗斯福首次就职演说中的那句话:“我们唯一必须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会使我们变退却为前进的努力陷于瘫痪的那种无可名状的、缺乏理性的、毫无根据的恐惧。”

1945年7月16日上午5时24分,美国在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的“三一”试验场内30米高的铁塔上,进行了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核试验。面对巨大的爆炸,曼哈顿工程负责人之一、被称为“原子弹之父”的著名科学家奥本海默在核爆观测站里感到十分震惊,他想起了印度一首古诗:“漫天奇光异彩,有如圣灵逞威,只有一千个太阳,才能与其争辉。我是死神,我是世界的毁灭者。”

1945年,“二战”结束。带领英国人民走向胜利的丘吉尔却被抛弃了,他后来引用古希腊作家普鲁塔克的话说:“对他们的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