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次死里逃生(第2/3页)

不过黎明踏浪号已经安然脱身,欢快地在风里航行,所有人都躺在或坐在甲板上,喘着气又呻吟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谈论这个事。喝甜酒的时候,大家还举杯庆贺,都夸尤斯塔斯(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

和雷佩契普真是勇敢。

脱险后,他们又航行了三天,除了大海和天空什么也看不见。第四天突然刮起北风,海平面也升高了许多,到中午的时候,竟然刮起了大风。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在左舷那边看见有块陆地。

“陛下,请准许,”德里宁说,“准许我们划桨,停靠在港口里, 设法在那地方避避风,等风过了再说。”凯斯宾同意了。不过顶着大风划桨,估计傍晚才能到那儿。在白天最后一抹光线里,他们开进一个天然港口,抛下了锚,没有上岸。到早上的时候,他们发现那是一个海水绿色的海湾,岸上崎岖不平,非常凄清,斜坡上面还有一个怪石嶙峋的山顶。望向山顶那边,可以看到乌云从北面滚滚而来。他们放下小船,把吃空的水桶全都装上小船。

“我们到哪条河打水呢,德里宁?”凯斯宾一边说,一边在船尾坐下,“好像有两条河流汇进这个海湾。”

“都可以,陛下,”德里宁说,“我看右舷东边那条好一点, 路程稍短。”

“下雨了。”露茜说。

“我觉得也是!”爱德蒙话刚落下,这时已经是大雨倾盆,“我看还是到另一条河吧。那儿有树,可以避雨。”

“是啊,去吧。”尤斯塔斯说,“我们白白淋湿也没什么意义。”

德里宁还是把小船开向右舷那里,像个听不进意见的司机,真让人讨厌。尽管你告诉他开错方向了,他还是以一小时四十英里的速度向前开。

“他们说得对,德里宁,”凯斯宾说,“你为什么不掉头,到西边的那条河去?”

“听陛下调遣。”德里宁有点不快地说。他昨天为天气担心了一整天,他更不喜欢陆上的人对他一个舵手指指点点。不过他最后还是改变了航向,后来证明他这么做是做对了。

大家装满水之后,雨停了。凯斯宾就带着尤斯塔斯、佩文西兄妹和雷佩契普去了山顶,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条遍地野草和碎石的山坡很难爬,路上看不见人,也没看见野兽,只能看到几只海鸟。到了山顶才发现这是个小岛,还不到二十英亩。从这望去,海面比从甲板或者黎明踏浪号的桅顶观测台上望去更大更荒凉。

“你这是在发疯,你知道吗,”尤斯塔斯望着东方地平线,低声对露茜说,“打算去哪儿心里也没个谱。”不过是出于习惯才这样说, 并不是之前那样存心抬杠。

山上很冷,不能待久,北面还有冷风吹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别走老路。”回程的时候露茜说,“我们到另外一条河边去,就是德里宁想去的那边。”

大家都同意露茜的主意。十五分钟后,他们就到了另一条河的源头。这里有想象不出的美:深山中有一个小湖泊,周围是悬崖峭壁, 只有一条狭窄的水道通向海里。在这里吹不到风,大家在悬崖边的树丛里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大家刚坐下,爱德蒙突然又跳了起来。

“这岛上全是尖石头,”他在石丛里摸索着说,“那该死的石头在哪儿……啊,我找到了……嗨!这根本不是石头,是剑柄。不,天哪, 是一把完整的剑。上面生了厚厚的一层锈,一定落在这儿有好多年了。”

“看起来,它是纳尼亚的剑。”大家都围上来,凯斯宾说。

“我也坐在什么上面了呢,”露茜说,“有点硬硬的。”仔细一看, 原来是一副铠甲的残留。这时大家都跪在地上用手在密密麻麻的石丛里摸索。之后,他们搜出了一个头盔、一把匕首、几枚钱币。这可不是卡乐门国的弯月银币,而是纳尼亚国的真正的“狮子硬币”和“树币”。这种货币,在海狸大坝和柏卢纳的市场上随处可见。

“看来,这很像是七位公爵中的一位留下的物品。”爱德蒙说。

“我也这么觉得,”凯斯宾说,“不知道是哪一位,从匕首上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所以无法替他报仇。”雷佩契普加上一句。

在这群人中,爱德蒙是唯一看过几本侦探小说的人,这时他一直在思考。

“听我说,”他说,“这件事很蹊跷,他应该不是在决斗中战死的。”

“为什么呢?”凯斯宾问。

“尸骨荡然无存,”爱德蒙说,“他的敌人应该会拿走他的铠甲, 丢下尸体。谁听说打胜了仗把尸体带走,丢下铠甲的?”

“有可能是被野兽吃掉的。”露茜提出。

“那必须得是只聪明的野兽,”爱德蒙说,“才能把人的铠甲脱掉。”

“会不会是条龙?”凯斯宾说。

“不可能,”尤斯塔斯说,“龙办不到,我知道的。”

“好吧,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离开这里。”露茜说。听到爱德蒙提起尸骨的事情,她不想待在这儿了。

“好的,”凯斯宾站起来说,“这些东西哪样都不值得我们带走。”

他们下了山,绕到河流的小空地上,看着悬崖中间的那潭深水。如果是大热天,保准有人情不自禁去洗个澡,兴许大家还会喝个饱。说真的,尽管天不热,在尤斯塔斯弯下腰来,想用双手舀些水喝时, 忽然听到雷佩契普和露茜同时喊道:“看!”他顿时忘了喝水,看向水里。

潭底由青灰色的大石块砌成,水非常清澈,潭底躺着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像,分明是金子铸成的。脸向下,两臂高举过头顶。他们看着它的时候,乌云渐渐散开,太阳出来了。金像上上下下都被照得明晃晃的,露茜觉得这是她见过的人像中最美的一尊。

“太好啦”,凯斯宾吹着口哨说,“太值得一看了,不知道能不能捞上来?”

“我们可以潜下去打捞,陛下。”雷佩契普说。

“没用的,”爱德蒙说,“要是纯金的话就太沉了,捞不出来。而且那水至少有十二到十五英尺那么深。话说回来,等一下,我有一支鱼叉,让我们来看看水有多深。凯斯宾,你抓住我的手。”凯斯宾就抓住他的手,爱德蒙探出身子,把鱼叉插下水去。

没插到一半,露茜说,“我根本不信这人像是金的。可能是光线的问题,你看鱼叉插进去也是这颜色。”

“怎么回事?”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因为爱德蒙失手把鱼叉掉下去了。

“我拿不动了,”爱德蒙喘着气说,“好像很沉的样子。”

“看,现在沉到底了,”凯斯宾说,“露茜说的是对的,跟人像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