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声岛（第2/3页）

“别走了，伙计，别走了，”那个声音说，“我们先谈谈，我们有五十多人，而且手里都有武器。”

“听他的，听他的，”众人齐声说，“他是我们老大，他说话算话。他说的是实话，真的。”

“我看不见你们的五十个勇士。”雷佩契普说。

“没错，当然没错。”他们老大的声音说，“你们看不见我们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隐形人。”

“继续说，老大，”其他声音说，“你说得很对，再也没有更好的回答了。”

“安静，雷佩契普，”凯斯宾说，接着又提高声音说，“你们隐形人找我们干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得罪你们了？”

“我们需要你们的小姑娘为我们办件事。”那个为首的人说。( 其他人就说，这话正是他们都要说的。)

“小姑娘！”雷佩契普说，“这位小姐是女王陛下。”

“我们可没听过什么女王，”那个为首的声音说，( “我们没听说过， 我们没听说过。”其他人随声附和，“我们没听说过什么女王。”)“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她能完成。”

“要我做什么事呢？”露茜问。

“如果是有损女王陛下荣誉或安全的事，”雷佩契普又说，“在我们临死之前，我们会奋力一战，看你们有多少人会被我们杀掉。”

“好吧，”那个为首的声音说，“说来话长，我们都坐下吧。”

其他声音都非常热情地附和这个建议，可是所有的纳尼亚人都还站着。

“说起来，”那个为首的声音说，“事情是这样的。很多年以前， 这个岛本来属于一个大魔法师。我们都是……或者说，我们以前都是他的奴仆。总的说起来，这个魔法师，一直让我们做我们不喜欢做的事。为什么不喜欢？因为我们不愿做。唉，这样一来，这个魔法师就大发雷霆。还有，要知道，他是这个岛的主人，不喜欢别人跟他抬杠。要知道，他这人其实直爽得不得了。

“我想想我说到哪儿了？啊，对了，说到这个魔法师，他当时上了楼。他把所有的魔法玩意全放在楼上，我们都住在楼下。我的意思是，他上了楼，对我们施了一种丑化的魔法。依我看，你们看不见我们应该谢天谢地，如果你们现在看见我们这模样，根本没法想象我们以前长什么样呢。你们真的不会相信，我们现在丑得彼此都受不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好吧，我告诉你我们怎么办。等到这个魔法师睡午觉了，我们就壮着胆子偷偷上楼去找他的魔法书，看看有什么办法能破解这个丑化魔法。可是我们全都累得浑身大汗，直打哆嗦，我不骗你，信不信由你，我们确实找不到可以消除丑相的魔法。时间过得很快，我们怕这位老头儿随时都会醒来——绝不骗人，那时我浑身臭极了——好吧，就这样吧，不管我们做对了也好，做错了也罢！最后我们看到一种隐形魔法。心想，与其这么丑下去还不如隐形的好。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更喜欢这样。于是我家的小姑娘，她跟这位小姑娘的年龄差不多，她没变丑之前非常可爱，可如今……啊，不能再说了。啊呀，我家的小姑娘念了这个咒语，所以必须是个小姑娘，或由魔法师本人再来念。你们明白吗，否则就不灵了。

“为什么会不灵呢？因为什么都变不了。我家的小姑娘克莉普西念了咒语，我应当告诉你们，她做得很好，咒语念完，我们就都遂了心愿，变成隐形人了。是的，大家彼此看不见真的轻松了很多。不管怎样，一开始是轻松的。后来，我们都对隐形感到无比厌烦。

“还有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我们绝没料到这个魔法师，居然也成了隐形人。我们从此就没看见过他。所以我们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走掉了，或者就坐在楼上却看不见他，也许下楼来了，只是看不见他。真的，听动静一点也听不出来，因为他老是光着脚走来走去， 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我对你们直说了吧，这一切让我们的神经更加崩溃。”

以上就是为首的那个隐形人说的故事，被我简单地概括了，我把他手下的那些声音都略去了。实际上他说的话每六七句不到，他们就会插嘴，要么表示同意，或者怂恿他说下去。纳尼亚人听得很不耐烦，简直听不下去。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大家却沉默了。

“不过，”露茜说，“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想不通。”

“哎呀，老天保佑，我该不会糊里糊涂地把这件事的关键给说漏了吧？”那个为首的隐形人说。

“是漏了，漏掉了，”其他声音一起附和着，“大家都会说漏， 不过说得越清楚越明白就越好。老大，你接着说吧。”

“好吧，我用不着把整个事情再说一遍。”那个为首的隐形人继续说。

“是的，当然用不着。”凯斯宾和爱德蒙说。

“好吧，一句话概括，”他说，“我们一直在等外边来个漂亮的小姑娘。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像这位小姐这样的漂亮姑娘替我们上楼去找到那本魔法书中破解隐形法的咒语，并念上一遍。我们发誓， 碰到踏上本岛的第一批人，决不放他们生还，除非他们替我们办好这件大事。我是说，如果他们有漂亮的小姑娘的话。如果没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各位，正因为如此，如果你们的小姑娘做不到，我们就要忍痛把你们杀了。不妨直说，这只是作为交易而已，希望你们谅解。”

“我看不见你们的武器在哪里。”雷佩契普说，“你们的武器也隐形吗？”话音刚落，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长矛就颤巍巍地刺进了他们身后的一棵树上。

“给你们一支长矛。”那个为首的隐形人说。

“是的，老大，是长矛，”其他声音说，“你说得太对了。”

“这支长矛是从我手里扔出去的，”他接着说，“一离手你就能看见了。”

“可是你们为什么让我做这件事呢？”露茜问，“不能让你们自己的人去做吗？你们没有小姑娘吗？”

“我们不干，我们不干，”众声说，“我们再也不要上楼了。”

“换句话说，”凯斯宾说，“你们要这位小姐去面对危险，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姐妹和女儿去冒险！”

“对，对，”众人一起欢呼说，“说得太对了。果然是受过教育的人， 不错，这都能看出来。”

“唉，竟然如此嚣张……”爱德蒙开口说，可露茜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是让我晚上还是白天上楼？”

“噢，白天，当然是白天，”那个为首的隐形人说，“不是晚上， 没人要你晚上摸黑上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