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布里变聪明(第2/3页)

王子鞠了一躬,但是稍显笨拙。阿拉维斯用卡乐门的行礼方式( 和我们的屈膝礼压根不一样),当然,她行礼像模像样的,因为父母曾经教过她。然后她抬起头,看看这个王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她觉得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没戴帽子,漂亮的金发上围着一条薄薄的金色带子,比铁丝还要薄。白麻布做的紧身短衣,像手绢一样精致整洁,明显的映出了里面鲜亮的红色内衣。裹着绷带的左手按在宝剑的珐琅柄上。

阿拉维斯再次打量他的脸,长吁一口气,说:“呀!你是沙斯塔!”沙斯塔立刻红了脸,说话速度也快了:“听我说,阿拉维斯,我希望你不要认为我这副打扮( 还有号手等排场) 是为了让你印象深刻,或者显得我与众不同,或诸如此类的摆阔炫耀。因为我宁愿身着旧装来见你,但它们已经被烧掉了,我的父亲也说……”

“你的父亲?”阿拉维斯说。

“很显然,我的父亲就是伦恩国王,”沙斯塔说,“我早就该猜到。科林和我那么像。你看,我们是孪生兄弟。哦,我不叫沙斯塔,我叫科奥。”

“科奥这名字比沙斯塔好。”阿拉维斯说。

“在阿钦兰,兄弟的名字都这么起,”沙斯塔( 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叫他科奥王子了) 说,“例如达尔和达兰,柯尔和科林,诸如此类。”

“沙斯塔——我是说科奥,”阿拉维斯说。“不,闭嘴。我有些话必须说。我很抱歉,从前我像猪一样蠢。但在得知你是王子之前我就改变了,老实说:就在你折回来,对抗狮子的时候。”

“那狮子,并不是有意要杀你。”科奥说。

“我知道,”阿拉维斯点头说道。当看出彼此对阿斯兰都有所了解的时候,好一会儿,他们都沉默无语。阿拉维斯突然想起科奥绑着绷带的手。“啊呀!”她喊道,“我竟然忘了!这是你参加战争受的伤吗?”

“擦破了点皮而已。”科奥说,第一次像王公大臣那样的语气。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说:“如果你知道真相,这压根就不是伤。只不过是手指头擦破了点皮,任何一个不了解战场的傻瓜,都会受这样的伤。”

“但是你毕竟参加了战争,”阿拉维斯说,“这肯定是了不起的事。”

“压根不像我原先想的那样。”科奥说。

“但沙——我是说科奥——关于伦恩国王,以及他怎么知道你身份的事,还没有告诉我呢。”

“好吧,要促膝长谈了,”科奥说,“说来话长。顺便一提,父亲是个绝对好心的人。当发现他是我父亲时,即使他不是国王,我也会喜不自禁的;尽管我马上就要接受教育和其他可怕的事情了。但你想听故事……好,科林和我是双胞胎。大概在我们出生后的一个星期,他们把我们带到纳尼亚一个年长的、智慧的人头马那里,接受祝福什么的。现在这个人头马和许多其他人头马一样,成为了先知。或许你从没见过人头马吧。昨天的战争中还有几匹,确实很杰出:但我还不能说和它们相处融洽。我说,阿拉维斯,在这些北方国家中,有很多需要我们习惯的事情。”

“是,有很多,”阿拉维斯说,“但是继续讲故事啊!”

“好吧,一看见我和科林,人头马就好像看着我说道:‘有朝一日,这个孩子将拯救阿钦兰于水火之中’。我父母理所当然的很高兴。但是,在场的人中,有个叫巴尔勋爵的人并不高兴。他曾经是我父亲手下的大法官。显然他犯了一些错误——贪污渎职或者诸如此类的,这些事情我不清楚,然后父亲只得解除他的职务,但并没有多作惩罚,仍然被允许生活在阿钦兰。但他肯定是个奸贼,因为后来查明,他曾经被太洛帝收买,把很多秘密情报送到了塔什班城。一听见我将成为阿钦兰的救世主时,就下定决心除掉我。接着,他成功地绑架了我(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绑架的),策马沿着旋箭河跑到海滩。他计划完美,早有一条他的随从驾驶的船在那儿等他,他驾着船,带我从海上逃离。但父亲还是听到风声,虽然不太及时,但仍然奋力追赶。父亲到达海滩时,巴尔勋爵已经出海,但是没走远。二十分钟后,父亲就跳上了一艘巴尔勋爵的战舰。”

“这注定是一场大追捕。他们追赶巴尔的大帆船六天六夜,第七天,巴尔不得不交战。这是一场伟大的海战( 昨晚我还听别人说了不少),从早上十点打到日沉西山。我们的士兵终于占领了那条大帆船。但我不在船上。巴尔勋爵已经战死。但他的一个手下说,那天早上,他发觉自己必被赶上,便把我交给了一个武士,用一艘小船把我们送走了。那条小船永远地消失了。但是,当然了,阿斯兰( 看来阿斯兰在每件事后都做好了安排) 把小船推到海滩上合适的地方,以便阿什伊什能够捡到我。我真希望知道那位武士的名字,因为他忍饥挨饿,才让我活了下来。”

“我想,阿斯兰肯定会说,这部分是别人的故事了。”阿拉维斯说。

“我倒忘了这一点。”科奥说。

“我很想知道,预言如何成为现实,”阿拉维斯说,“究竟你要把阿钦兰从什么大危险中拯救出来。”

“好吧,”科奥有点尴尬,“他们好像认为我已经拯救了阿钦兰了。”

阿拉维斯鼓掌。“哦,当然!”她说,“我太笨了。你太了不起了。罗八达带着两百人马过了旋箭河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把消息送到,那时候阿钦兰危险到了极点。你难道不自豪吗?”

“我觉得有点害怕。”科奥说。

“现在你要在安瓦德生活下去了。”阿拉维斯若有所思地说。

“啊!”科奥说,“我差点忘了来这儿干什么。父亲想要你来和我们一起住。他说宫廷里( 他们都叫它宫廷,我也不知道为何) 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没有女士。来吧,阿拉维斯。你会喜欢父亲和科林的。他们不像我:他们富有教养。你不必害怕……”

“哦,别说了,”阿拉维斯说,“不然我们真的要打架。我肯定会去的。”

“让我们去看看其他马儿。”科奥说。布里和科奥的相见是愉快欢乐的,虽然布里情绪低落,但仍然同意立刻向安瓦德进发:翌日,她和赫温将经由安瓦德进入纳尼亚境内。三匹马和一个人向隐士道别,许诺不久就会来看他。大概早上十点的时候,他们上路了。马儿们以为阿拉维斯和科奥会骑马走,但科奥解释道,除非在人人参与的战争中,纳尼亚和阿钦兰是不会有人想骑会说话的马的。

这件事再次提醒了布里:他对纳尼亚风俗习惯一无所知,很可能犯大错。所以,赫温愉快的一路走过去,布里的步伐却变得忐忑不安、扭扭捏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