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拉里堡 第五章 亲吻与内裤(第2/4页)

“这第一次的经验,听起来很让人怀念哪。”我大笑着说。

“我想我不是她的初吻,她知道的比我多。但我们没有太多机会练习。一两天后,她妈妈就在食品储藏室抓到我们了。她没做什么,只是狠狠看着我,然后叫塔比瑟去准备晚餐的餐桌,不过她一定是告诉杜格尔了。”他微笑着说。

若有人侮辱杜格尔·麦肯锡姐姐的声誉,他都会恨得马上反击,不难想象他会怎么保卫他女儿。

“只是想想我都发抖了。”我笑着说。

“我也是。”詹米颤抖着说,并略带害羞地斜睨我,“你知道,年轻男人早上,有时候起床会……嗯,会……”他脸红了。

“是,我知道。”我说,“二十三岁的老男人也会。你以为我没发现吗?哈。”

“唔……被塔比瑟母亲抓到的隔天早上,我天刚亮就醒了。梦里都是她——塔比瑟,不是她妈妈——所以当我察觉到老二上有只手时,并没吓到。真正吓人的是,那不是我的手。”

“一定也不是塔比瑟的吧?”

“嗯,不是。是她父亲的。”

“杜格尔!不会吧……”

“嗯,我张大眼睛,他俯看着我笑,一副很愉快的模样。然后他坐在床边,我们小聊了一下,舅舅和外甥,养父和养子。他说他很高兴我在这里,因为他自己没儿子之类的。又说他的家人都很喜欢我,因此他无法想象,他的女儿对我这种美好纯真的感觉,被利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很高兴,因为他当然可以信任我,就像信任自己的儿子一样。”

“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躺在那里,他一手压着短刀,一手放在我年轻脆弱的睪丸上。所以我只能说‘是,舅舅’和‘不,舅舅’。等他走了,我缩在被子里,去梦跟猪有关的事。然后一直到十六岁我去理士城堡,我都没有亲过女孩。”

他仔细看着我微笑,头发用腰带绑在后面,带子短短的两端跟平常一样翘着,凉爽的风中衬着红色和金色的光芒。从理士城堡和纳敦巨岩一路走来,他的皮肤已经晒成金铜色,就像一片秋叶,愉快地随风摇曳。

“我美丽的外乡人,那你呢?”他微笑问道,“小女孩有渴望吗,还是你很害羞?”

“没你那么害羞,那时我八岁。”我谨慎地回答。

“淫荡的女人。谁那么幸运?”

“那是一个口译的儿子。在埃及,那时他九岁。”

“哦,嗯,那也不能怪你。被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带坏,而且还是一个可恶的异教徒,那也难怪。”

磨坊在下方出现,景色如画,深红色的藤蔓在黄色的石灰墙面上发光,百叶窗敞开迎接日光,尽管绿色油漆已经斑驳,但仍呈现出整洁的模样。水奔放地涌向静止水轮下的闸门,流进蓄水池。池里竟然还有鸭子,是短颈野鸭和白颊鸭,在南飞的路途上稍事休息。

“你看,这不是很美吗?”我说,在坡顶上驻足,碰碰詹米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脚步。

“要是水轮会转的话,就更美了。”他务实地说,然后俯看着我微笑,“没错,外乡人。这里很美。我小的时候,曾在这里游泳,小溪转弯那里有个大池塘。”

向下走了一点,就可以在柳树扶疏间看到池塘,还有池里的男孩。四个男孩正嬉戏泼水,大吼大叫,他们全都跟鸭子一样光溜溜的。

“呃。”我看着他们。以秋天而言,这天气算很好的,但风中不免带着一阵刺骨寒气,我庆幸自己带了披肩。“光是看他们,我就浑身打冷战。”

“哦?”詹米说,“嗯,那就让我温暖你吧。”

他朝溪中男孩瞥了一眼,退后走到一株七叶树下,手扶着我的腰,把我也拉进树荫中。

“你不是我亲吻的第一个女孩,但我发誓你会是最后一个。”他温柔地说,接着便向我低下头。

磨坊工人一出现,詹米简单介绍过我之后,我便退到蓄水池的岸边,而詹米则花了几分钟听工人解释问题出在哪儿。工人回到磨坊,试着从里面转动磨石,詹米则站在外面,盯着那个杂草丛生幽幽暗暗的蓄水池。最后,他放弃了,耸了耸肩,开始脱衣服。

他对我说:“没办法,伊恩说得没错,水闸下面的轮子卡住了。我得下去……”他听见我倒抽一口气,转身看向岸边的我。“有什么问题吗?你没看过男人穿着内裤?”

“没……没看过……穿这种的!”我努力把话挤出来。他因为知道要下水,所以在苏格兰裙下穿了一件极老气的内裤。一般内裤应该是红色法兰绒做的,但他现在那件有好几块补丁,混杂着各种颜色和材质,让人眼花缭乱。内裤原本的主人,腰围显然比詹米还要大好几英寸。内裤松垮垮地挂在臀部,在平坦的小腹下方垂成V字形。

“这是你祖父的内裤?”我努力憋住笑意猜测道,“还是你祖母的?”

“这是我父亲的。”他冷冷看着我,“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在我的妻子和佃农面前裸泳吧?”

他鼓起勇气,一手拉住内裤多出来的部分,迈进蓄水池。他走到轮子旁边确定位置后,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我最后看到的是他鼓起来的红色法兰绒内裤。磨坊工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看见詹米湿润发亮的头颅浮出水面,便喊出一些鼓励和指示的话。

水生植物在池岸丛生,我拿根棍子翻找药属葵根,还有叶片细长、植株矮小的水芹。我把篮子装到半满之时,身后传来一阵礼貌的咳嗽。

这位妇人确实上了年纪,至少看来已显老态。她拄着山楂树拐杖,身上那件衣服一定是二十年前穿的,现在已经因身形缩小而显得太大。

“早安。”她说,连着点了好几个头。她戴着一条全白头巾,盖住大部分头发,只有几绺铁灰色发丝衬在宛如干掉的苹果的脸颊旁边。

“早安。”我试着爬起来,她却向前几步,极度优雅地在我身边坐下。希望她等一下还爬得起来。

“我是……”我正准备自我介绍,但话还没讲完,就被她打断了。

“你当然就是新夫人。我是麦克纳布太太,大家都叫我麦克纳布奶奶,因为我的媳妇也都叫麦克纳布太太。”她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把我的篮子拿过去看,“药属葵根……啊,对咳嗽很好。不过,小姑娘,你不会想吃这个的。”她戳着一个小小的褐色块茎。“长得有点像百合根,但其实不是。”

“那是什么?”我问。

“瓶尔小草。那东西要是吃下去,小姑娘,待会儿你就会在地上打滚啦。”她从篮子挑出那个块茎丢到池塘里,溅出一道水花。她把篮子拉到腿上,很专业地翻找其他植物。我在一旁看着,觉得她虽然有趣,但也有点无礼。终于,她满意了,把篮子递还给我:“嗯,以一个外地姑娘来说,你不算太没知识。起码水苏和藜草还分得出来。”她瞥了池塘一眼,詹米像海豹一样光滑的头颅冒出水面,不一会儿又再潜入磨坊底下。“看来东家和你结婚,不只是看上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