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二十章 荒林空地(第2/5页)

“我在想,不知道你看起来会怎么样……在草上……树荫下……水边……然后裙子掀到脸上。”

“呃……”

“我会对杜格尔说我们要去打水。”他策马向前,很快从其他马匹那里拿了几个水瓶回来。下坡时,我听见鲁珀特用盖尔语在我们身后大喊,但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我率先抵达林间空地。滑下马后,我在草地上放松一下,闭上眼睛抵挡艳阳。过了一会儿,詹米在我身边勒马,从马鞍上跳下。他拍拍马背,让它在一边垂着缰绳和我的马一起吃草,然后他跪在草地上。我伸手把他往下拉近。

天气和暖,满是青草和野花的香气。詹米闻起来就像刚拔下来的草叶,辛辣香甜。“我们得快点,他们会怀疑打水怎么这么久。”我说。

“他们不会怀疑,他们知道。”他熟练地解开我的衣服。

“什么意思?”

“你没听见我们走的时候鲁珀特说的话吗?”

“我听到了,但没听懂。”我的盖尔语已经进步到可以听懂常见词汇,但离对话还差得远。

“很好。没污染到你耳朵。”他把我的乳房露出来后,脸埋进去,轻柔地又亲又咬,直到我忍不住了,从他身下滑开,向上掀开裙子。先前在石头上承受那强烈的原始冲击,我感觉很难为情;而后在营区附近做爱,又觉得害羞,但当时林木太密,我们无法安全前往太远的地方。我们原本都忍着欲望,感到轻微而愉悦的紧绷,现在离开那些好奇的眼睛和耳朵之后,共同获得的快感,强烈得让我的嘴唇和指尖都因充血而微微刺痛。

即将达到高潮之际,詹米身体突然一僵。我睁开眼,看见他逆光的脸上笼罩着阴影,表情完全无法描述。有个黑色物体抵着他的头。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那是一把火绳枪的枪杆。

“发春的浑蛋,站起来。”枪杆突然移动,改成抵着詹米太阳穴。他站起身,动作非常缓慢。枪口摩擦使一颗血滴冒了出来,深红色衬在他发白的脸上。

他们有两个人,从褴褛的制服来看,是英国逃兵。他们都配有火绳枪和手枪,因为天上掉下来的这个机会,心情颇为愉快。詹米举着双手站起来,枪杆抵着他的胸膛,他脸上小心保持着面无表情。

“你该让他们做完,阿里。”其中一人说,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烂牙,“这样做到一半停下来,对男人身体不好。”

他的同伙拿枪推了詹米胸膛一下。“他身体好不好,我懒得管,而且也没时间管了。我打算也来尝一口。”他头朝我的方向一点,“我不在乎在别的男人后面来,更别说是这个苏格兰杂种了。”

满嘴烂牙笑了开来:“我也没那么在乎。杀了他,占有她。”

阿里是个长着斜眼、矮小结实的男人,眼光在我身上打量着,思考了一下。我还坐在地上,缩起膝盖,裙摆紧紧压在脚踝边。我很努力地收紧上衣,但身体还是露出很多。矮小的男人最后大笑起来,唤来他的同伙。

“不,让他在旁边看着。过来,阿诺德,拿枪抵着他。”阿诺德照做,还是张嘴笑着。阿里把枪放到地上,枪带一并丢在旁边,准备动手。

我紧紧压着裙摆,然后察觉到右口袋里的硬物。那是詹米交给我的匕首。我敢鼓起勇气用吗?敢,我决定了,看着阿里坑坑洼洼的猥琐脸,我绝对敢。

不过,我得尽可能等到最后一秒,可我担心詹米是不是可以忍耐那么久。我看得出他脸上明显有想杀人的表情,过不了多久,他就无法顾忌后果了。

我脸上不敢显露太多表情,只是一直瞪着他,希望他别轻举妄动。他脖子上青筋暴露,脸涨红成猪肝色,但我看见他接收到我的信息,微微点了点头。

阿里把我压在地上,试图掀开裙子,我奋力挣扎,倒不是真的为了抵抗,而是为了握好剑柄。他大力甩我一个耳光,命令我别动。我脸颊发烫,眼睛泛泪,不过,匕首已经在手中了,就藏在我裙摆里。

我往后躺,用力喘气,专心面对目标,努力挥去脑中的其他想法。一定要从背部下手——距离太近,无法攻击喉咙。

他的脏手已经探进腿间,扳开我的大腿。我脑中看见鲁珀特粗大的手指戳进默塔肋骨之间,听见他的声音说:“这里,姑娘,最下面这根肋骨下,靠近脊椎的地方。用力戳进去,往上刺进肾脏,然后他就会像石头一样倒下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阿里嘴里的臭气热烘烘地扑上我的脸,手在我赤裸的双腿上摸索,急不可耐。

“好好看着,小兄弟,看看我是怎么做的,”他喘着气,“我会让这个小荡妇叫得比刚才更大……”

我挥过左手臂,扣住他脖子,高高握着刀子,用力刺下去。撞击的反弹力蹿上我的手臂,我几乎快握不住匕首。阿里扭动尖叫,想要挣脱。我因为看不见,刚刚刺高了,刀子擦过一根肋骨。

现在不能放手了。还好,我的双腿没有被裙摆缠住,紧紧钳住阿里发汗的屁股,把他身体往下拉,寻求再试一次的宝贵机会。我用尽所有力气,又刺了一下,这次找对点了。

鲁珀特说得没错。阿里弓起背,跟做爱的动作很像,只是丑多了,接着他一声不响地瘫倒在我身上,鲜血从背上的伤口喷出,越喷越少。

阿诺德一时间被地上的这幅景象岔开了注意,短短一瞬对他手里的那个怒气勃发却无法反抗的苏格兰人来说已经足够。等我恢复神志,从阿里尸体下面挣脱出来,阿诺德已经和他的同伴共赴黄泉,脖子干净利落地被藏在詹米袜中的苏格兰短刀从左耳一路划到右耳。

詹米在我身旁跪下,把我从尸体下拉出。我们都因为紧张和惊吓而发抖,紧紧相拥,好一会儿无法言语。他还是没开口,拉我起身离开这两具尸体,走向一排白杨后面的草地。

他让我坐下,接着在我身旁坐下,姿势很怪,好像双膝突然没力一样跌坐下来。我感到一阵冰凉的空洞,仿佛冬天的风灌入我的骨头,于是我向他伸手。他原本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面容憔悴,凝视着我,仿佛从来没见过我。当我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用力把我拉近,我撞到他的胸膛,发出有点介于哀号和啜泣的声音。

接着我们再度拥有彼此,在狂野而紧凑的沉默中,剧烈冲刺,然后很快结束。一种冲动驱使着我们,我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一定得屈从,否则就会永远失去对方。那不是做爱,而是一种需要,因为我们知道不管是谁被单独抛下,都将无法承受。我们唯一的力气混合在一起,在一波波感官刺激中,沉溺于死亡和差点儿被强奸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