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第3/6页)
李大功:“疯子?”
郑百祥:“吴总就算是个大企业家,可毕竟是中国的企业家,又不是阿拉伯王子,石油大王,敲个一二百万还是个合乎逻辑的数儿,一要三百万,再要五百万,这不是逼着人家要他的命吗!”
李大功:“郑总,你的意思是……”
郑百祥的目光与李大功对视良久,说:“你就看着办吧!”
晚上。林星家。
吴晓和林星吃完饭,吴晓匆匆拿上乐器上班去了。走前对林星说:“你把碗放着吧,我回来洗,你早点休息吧。”
林星:“我呆会儿得去一趟静源里,关于你爸爸那份采访报告放在那边了,我们社里现在又想用了。”
吴晓:“那你打出租车去吧。我把钱都放在衣柜的抽屉里了,我爸昨天给了五千。”
林星:“行,你快走吧。”
吴晓走了,林星还是把碗筷洗了。
街上。华灯初上。
林星站在路边,出租车一辆一辆从眼前开过,有的停下来拉客,但林星犹豫一下,还是走到公共汽车站去了。
公共汽车站。
车来了,林星挤上公共汽车。
静源里。林星旧家。夜。
天色已晚,楼道里的灯黑着。好在林星对这里的每一个拐弯抹角还都依然如故地熟悉,摸着黑也能毫无磕绊地上得楼来。因为不知艾丽和阿欣是否已经回来,或者刘文庆是否还在,所以她先敲了敲门,无人应声,才拿出钥匙开锁。门打开后她看到屋里和楼道黑得一模一样,知道果然谁都没在。她打开灯,扫一眼客厅和都未锁门的那几间屋子,从屋里凌乱的程度和满桌的烟灰上判断,这屋子显然还有人住,而且不像是女人,尽管艾丽和阿欣她们也都抽烟。
桌上地下脏乱得让林星几乎没有驻足的心情,她匆匆忙忙地翻了半天,最后在一个大纸箱子里找到了那份稿子。那大纸箱里放的都是她留在这儿的一些杂物。
正收拾着,忽闻门外传来一阵鬼鬼祟祟的响动。也许是很久不在这里住的缘故,门外的异常让她心里有点打鼓。她蹑手蹑脚靠近大门,耳朵悄悄贴上去听,确实有人在门外轻声嘀咕。她从“猫眼儿”往外看,外面没有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正看着,门突然砰砰地响起来,她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了才问:“谁?”
是个男人的声音:“开一下门好吗?”态度倒还和善。
林星的紧张略略缓解,问:“请问你谁呀?”
门外:“我们是公安局的。”
她把门打开,隔着防盗门的栏杆,看到一老一少两个男的,穿着便衣,样子还比较正派。但她还是警惕地问:“有工作证吗?”
老的把证件亮出来。
林星说:“我看看行吗。”
那人把证件打开了。借着客厅明亮的灯光,林星看到证件上的相片,和本人的样子差不太多。她还不放心,又指指那个年轻的,“他的呢?”
老的看了小的一眼,小的皱着眉,脸上有点烦,但还是打开了自己的证件。
林星这才开门揖客,解释地说:“对不起啊,这么晚了我怕是坏人。”
便衣们进了屋,年老的那位也为他们的不速而来做了解释:“我们白天来好几次了,这儿都没人。”
年轻的便衣则满脸敌情地环顾四周,转过头就开始发问:“你们家几口人呀?”
他的严肃让林星感到敌意,像是自己突然被放在了一种罪贬的位置。因此她回答问题的口气也极为简短冷淡:“我不住这儿。你们到这儿有什么事吗?”
老便衣拿出一张照片给林星看:“你认识她吗?”
林星看了一眼,马上点头,“这是阿欣呀,她租我房子。她犯什么事了吧?”
老便衣的态度倒还不错,一直和颜悦色的:“除了她,还有谁住在这儿呀?”
林星说:“还有艾丽。她们到底出什么事了?听说她们失踪了,是真的吗?”
老便衣敏锐地反问:“你这是听谁说的?”
林星迟疑了一下,脱口而出:“听我爸爸说的。”
老便衣不露声色地微笑着,神态自然,问她:“你爸爸?你爸爸谁呀,他怎么知道的?”
林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答:“我爸爸,不,那是我公公,他是长天集团的……”
老便衣:“你公公,他贵姓啊?”
林星:“姓吴。”
老便衣:“是长天集团的吴总吧?”
林星默认:“你们公安局不是去找他调查过吗。”
小便衣插嘴:“你公公过生日那天晚上,让租你房子的这两个人去他那儿跳舞,这事儿你知道吗?”
林星不想回答小警察的话,但又不能置之不理,便草草地点了一下头,连眼睛都没看他一下。
小警察依然锋芒所指,话中有话地说:“然后她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林星觉得小警察的逻辑真有点生拉硬扯。她冷冷地提醒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她们俩在北京是干……”难听的话尚未出口,她又收住了。她改口:“你们知道不知道她们在北京的朋友可太多了,也许她们到哪个朋友那儿住几天去了,以前也常这样的,过几天你们不找她们也会回来的。”
老警察晃晃手中的照片,说:“这个阿欣,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想找的是那个艾丽。”
林星说:“她们俩总是在一块儿的,你们可以问问阿欣,她一般都知道艾丽去哪了。”
老警察看一眼小警察,又看一眼那张照片,说:“她不可能知道,因为她已经死了。”
林星以为自己听错,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啊?你们说什么,她死了?”
两位警察用沉默表示了确认。林星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她,她怎么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警察再次用沉默表明,阿欣并非善终,林星身上几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什么时候死的呀?”
小警察尖锐地说:“从尸体和遗物的情况判断,应该是在你公公过生日那天晚上九点四十五左右死的。”
小警察含沙射影的口气让林星听出不大对头,她马上做出疑问的反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
小的不答,老的反问:“那天,你公公过生日,你在吗?”好在他的态度随和友善,像拉家常一样,反而让林星有了回答的愿望。她刚想把那天的情况做个叙述,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又吞了回去,改口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在呀。”
老警察又问:“那个艾丽,还有那个阿欣,她们那天是几点来几点走的,她们跳舞了吗?”
从这一句开始,林星答话时心里就有了点慌乱,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她以下的证词中,将根据她公公的要求,有某些微妙的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