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4页)

汽车驶离停车场,艾伦略微闭上眼睛,祈求上帝的帮助。出城时,她辨认出这条法伦正在行驶的道路。

要是刚才拿到手机就好了。艾伦开始寄希望于吉姆,希望他看到自己音信全无,会尝试联系自己或者医院。他很可能在泳池被孩子们分心,没有意识到艾伦已经去医院待了多久。她的心一点点下沉。她想和法伦继续保持沟通,但却难以措辞。生怕自己口不择言说错话,曝尸荒郊野外。

法伦打开车载立体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鼓点,诡异非常,仿佛他们真的高高兴兴出来兜风一般。驶进郊区,路越来越窄,法伦小心翼翼地把车转入一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土路。该死!吉姆永远不可能来这鬼地方找到我。这里实在太偏僻,最近的邻居也不会听见任何响动。

“我们在哪儿?”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对不起。”她喃喃道,意识到如果再追问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和在妈妈的办公室不同,这里法伦毫无疑问占据了主导地位。农场是他的领地,他在这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有人不听话必然严惩不贷。艾伦咽下哽在喉头的恐惧。

巨大的谷仓伫立在他们面前。这个地方没有住家,方圆几英亩之内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谷仓。法伦关闭引擎,从车里拽出艾伦。艾伦唯一的有利条件就是法伦没把她绑起来——暂时没有。我该逃跑吗?她重新掂量是否逃跑,心知肚明,一旦被法伦抓回,便会受到变本加厉的惩罚。再说,这里鸟不拉屎。我还能跑到哪儿去呢?

法伦打开谷仓高大的门,将艾伦推进其中一个马厩。艾伦竖起耳朵仔细听,力图发现其他马厩里的生命迹象,但却一无所获。法伦用手在她后心猛推一把,艾伦翻倒在稻草垛上。“待在这儿,婊子。”他喝令,转身离开。艾伦打量着四周,只看到一个稻草垛做成的床。但凡角落有根干草叉或是铲子,艾伦也一定会抓起来严阵以待。冷静,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反击。

耳畔传来沙沙声,艾伦不知是隔壁马厩传来的动静,还是法伦去而复返。然而,来人正是法伦。他面前举这个金属支架,像是医院用来给病人进行静脉注射设备。该死!我不能让他像控制桑迪那样控制我。

法伦向前迈,艾伦朝后退,直到墙根处,退无可退。她举起双臂挡在面前,“求求你,别这样做。我可以帮你脱身,法伦。警察很快就到。”

他大笑,继续向前逼近。“别逗我了。你全是废话,女人。现在,放松点。你不会感到痛。”

法伦抓起针头,刺向艾伦上臂。艾伦激烈地反抗,在他头上猛击数下。他的嘴唇紧缩,愤怒地瞪圆眼睛。他把针头别在屁股后的口袋,一跃而起,将艾伦压在身下。一把抓过艾伦的双手,牢牢锁紧。另一只手将针头扎进艾伦上臂。瞬间,艾伦感到针头里的东西渗透进她的血管。眩晕感随之而来。法伦扯着衣服,昏昏沉沉地试图反抗。然而,四肢很快便失去知觉。反抗也变得毫无章法。她脑中一片混沌,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她重重靠在法伦身上,陷入昏睡。

* * *

吉姆瞟一眼手表,“活见鬼,她到底在哪?”

“谁啊?”苏西问道,眼睛盯着在游泳池中嬉戏的双胞胎。

“艾丽。她去医院已经两小时了。现在应该得打来电话才对。我很担心她。”

“那你去吧。我和孩子们没问题。”苏西倾过身,亲吻他的面颊。

“谢谢,甜心。我可能是在瞎操心。一会儿打给你。”吉姆离开座位,敏捷地穿过那些眼睛紧紧盯着孩子们戏水的家长。上车前,吉姆近乎本能地打给布莱恩。“布莱恩,我是吉姆,艾伦的哥哥。”

“啊哦!她现在怎么样了?”

“可能也没事,但是我现在正要去法伦工作的医院。艾伦几小时前去了那儿。我告诉过她,离开后打电话给我,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打过。直接就转到语音信箱上。”

“也许她那里信号不太好。”

“我现在正要过去。你能和我一起吗?”吉姆插上钥匙,发动汽车,接着挂上一挡。

“好。一言为定,我时刻做好准备,现在就走。十五分钟内到那儿。”

“好。过会儿见。”有布莱恩相伴,吉姆安心许多,因为不好的预感一直在刺激着他。

 

吉姆赶到时,布莱恩正在停车场等他。他们握手。“她的车还在。”布莱恩指着艾伦的车说。

“我们走。”他俩像风暴一样卷进医院,并肩站在接待员面前。吉姆出示警徽,朝接待处愁眉不展的女人道,“我找尼克松医生。”

接待员在座位里如坐针毡地扭动着,“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不行。只管带我去见她。现在。”

接待员从椅子里跳起来,就像屁股着了火。“一小时前我去敲过门,但是没回应。我知道在那之前,医生见了一位年轻的女士,但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俩。”

“你有那个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吗?”

接待员转转眼珠,望向天花板,“我怎么早没想到?”她跑回自己的桌后,从椅子旁一个小柜子的挂钩上取下一大串钥匙。

吉姆和布莱恩跟着接待员穿过走廊。她又再次敲敲门,还是没有动静,她打开锁推门。门被卡住,有东西挡在门后。

“我来试试。”吉姆用肩膀去撞门,门又被推开几寸,足够他把头伸进去一探究竟。“上帝啊,叫辆救护车来。布莱恩,帮我把门打开,小心,动作轻点。”

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门慢慢开了。“她死了吗?”布莱恩屏息问道。

吉姆俯身,举起医生左腕。“没有,她还活着。脉搏很虚弱。窗户——有人跳窗出走,还从里面反锁了门。”

“法伦?”

“我猜是这样。如果艾丽的车还在停车场——该死!法伦很可能把她带走了。”吉姆把注意力放回医生,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几次尝试后,她有所反应。吉姆和布莱恩帮助医生靠墙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

“我是个警察,也是艾伦·巴拉齐尔的哥哥。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医生支支吾吾地回复道。

医生看上去有些迷糊,但是吉姆看出,她一直在逃避自己的眼神,因此怀疑她的话真真假假。“毫无疑问,艾伦刚才就在这儿,医生。她的车还落在停车场,接待员告诉我们,你们见过。现在她人呢?”

医生的肩膀一沉,“我不知道。有个员工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见面,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