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第3/7页)

“我并没有去碰它,但是看起来是湿的。我已经将它留给专家检验了。”

接着,另一位证人——犯罪侦查部的毕斯警官,威风凛凛地走上了证人席,宣誓之后,便开始说起他的证词来。从他那流利的语句中,可以看出他是有备而来的,虽然带着一个笔记本,但是并没有翻看它,显然他已经将一切都背下来了。

“3月12日中午12点8分,上级派我到圣玛利安斯调查一起盗窃案。当时,桑吉森探员已经将报告交给我了,所以在前往工厂的途中我一直在阅读它。12点半我来到了工厂,仔细检查保险柜之后,我发现它的外表并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经过测试证明每一个锁都是好的,而且也没有丝毫被撬过的痕迹。在保险柜的底部我看见了两滴很大的深色液体,经过检验我确定那是血;另外,在柜底还发现了一个被烧过的火把头儿,当我检查地板的时候,在保险柜附近找到一根用过的火把,但是火把头已经没有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从备忘录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有两滴血迹,一个血迹的拇指印,另外,纸上还用铅笔写着‘3月9日下午7点3分由诺柏送来。J.H.’除了这些痕迹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还询问了看守房门的人,但是没有得到有用的资料。回到总部以后,我递交了报告,并将那张纸片交给了督察。”

“是这张纸吗?”律师再次将那张纸片递了上去。

“是的,就是它。”

“接着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下午,指纹部的西德尔先生告诉我,他已经查过局里的全部档案了,但是没有找到相符的指纹,他建议我让我取得所有嫌疑人的指纹;另外,他给了我一张放大的指纹图让我作参考。于是,我再次来到了圣玛利安斯,与霍比先生商议让我捺取公司内所有员工的指纹,包括他的侄子。但是,他拒绝了我的请求,在他看来指纹这种事情是信不过的,而且他认为公司内没有任何人会做这种事情。当我问他,要不要让他那两个侄子捺取指纹的时候,他也拒绝了。”

“当时你有没有怀疑过他那两个侄子?”

“当然,在我看来他们两位都有可能这样做。因为,保险柜并没有被破坏,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而那两位都曾保管过钥匙,完全有可能去复制一把。”

“的确是这样。”

“我曾多次拜访过霍比先生,告诉他要想保住侄子的名誉,就必须同意捺取他们的指纹,可惜每次都被他拒绝了;但是据我所知,那两位侄子倒挺乐意这么做的。后来我找到了霍比太太,我想也许她会帮助我拿到他们俩的指纹。当我告诉她我的请求之后,她说她立刻就能帮助他们洗刷嫌疑,因为她将全家的指纹都搜集在了指纹模里。”

“什么是指纹模?”法官好奇地问道。

安萨塔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笔记本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就是这样一个笔记本,”他回答道,“里面这些指纹就是所有亲友的指纹。”

他将笔记本呈交给法官,法官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然后对证人点了点头。

“是的,她的确是这么说的;接着,她就从抽屉里拿出了这本红色封皮的笔记本给我,我翻看了一下,里面是全家人的指印,还包括几个朋友的。”

“是这本吗?”法官将笔记本传给证人问道。

警官一页一页翻看着,直到看见一个他认识的指纹之后,才开口说道:“是的,就是这本。霍比太太给我的这本指纹模里还包括那两位侄子的;当时我的身上正好带着西德尔先生给我的指纹图,我对比之后发现,诺柏的左拇指印跟参考图一模一样。”

“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告诉霍比太太我要将指纹模带回警局,好让指纹部主任检验,她同意了。当时我并不打算把我的发现告诉霍比太太,可是,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霍比先生回来了;当他质问我为什么要带走指纹模时,我只好将我的发现告诉他了。听完之后,他非常震惊,甚至可以说是惊恐,他原本希望我立刻将指纹模归还他,不再追究这件事,打算独自承担所有损失的时候,我警告他,他的行为是不正当的,不能这么做。而霍比太太也因此悲痛不已,她认为是自己的指纹模将侄子卷入这起盗窃案的。最后,我跟她说,只要可以以其他方式获取诺柏的指纹,我就立刻将指纹模归还给她。

“于是我将指纹模带回警场交给了西德尔先生,经过检验,诺柏.霍比的指纹的确与保险柜中的一致。因此,我立刻申请授权逮捕诺柏.霍比,并于第二天早晨执行了任务。我告诉诺柏自己对霍比太太有过承诺,所以他同意捺留指印,归还其婶婶的指纹模,不用成为证物出现在法庭上。”

“但是这个笔记本为什么还是出现在这里了?”法官很好奇。

“法官,这是辩方的证物。”海迪.普勒先生回答。

“我明白了,”法官点了点头,“这就叫做‘以毒攻毒’,没准指纹模会变成解药呢!接着发生了什么?”

“当我逮捕他的时候,宣读了声明,当时犯人这样回答:‘我是清白的,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控方律师结束了提问,安萨塔起身用愉悦的声音问道:“你刚刚说在保险柜下面发现的两滴深色液体是血,那么你是以什么方法去确认的呢?”

“我将液体取了一点放在白纸上,从外观和色泽上看跟血很像。”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用显微镜或者其他方式检验过?”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你确定它是液态吗?”

“是的,呈液体状态。”

“你把它放在纸上之后,看起来怎样?”

“有着血液的颜色,很浓稠。”

安萨塔坐了下来,书记官叫响了下一位证人的名字——法兰西斯.塞蒙,这是一位年长的男子。

“你是圣玛利安斯工厂的门卫吗?”海迪先生问道。

“是的。”

“3月9日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没有。”

“那天你有没有照常巡视过?”

“当然。那天晚上我巡视了很多次,其余时间一直待在私人办公室后方的小房间里。”

“10号早晨,是谁最先来到工厂的?”

“诺柏先生,他大概提早到了二十分钟。”

“他去了哪里?”

“私人办公室,是我给他开的门;在那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实验室,几分钟之后,霍比先生就来了。”

“第二个到的人是谁?”

“霍比先生啊!接着是华科先生。”

海迪先生回到了座位上,安萨塔站起来问道:“9号晚上最后离开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