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第6/7页)

“当然认得了,我不可能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认识?”法官强调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嘛!”霍比太太有些不耐烦了。

安萨塔看了看法官,接着又问道:“它的名字叫做‘指纹模’?”

“是的,封面不是印着‘指纹模’这三个字嘛?我想这就是它的名字。”

“霍比太太,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拿到这本指纹模的?”

霍比太太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紧张地瞪着安萨塔,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面带沮丧地看了看,接着又把它揉在了掌心里。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法官说。

“好的。委员会……不,那张……不是,我是说华科,至少……”霍比太太语无伦次地应着。

“你的意思是?”安萨塔耐心地再次问道。

“你刚刚说的协会的委员会,是指的哪个协会?”法官插话。

霍比太太绝望地照着那张纸念道:“脑麻痹患者保护协会。”

随即,旁听席上传来一阵笑声。

“这个协会与指纹模有关系吗?”法官问。

“没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法官大人。”

“那你为什么要提它?”

“我也不明白。”霍比太太用那张纸擦着眼泪,发现不对劲又将它换成了手帕。

法官拿下眼镜,困惑地看着霍比太太;然后看向律师,虚弱地说道:“安萨塔先生,请你继续。”

“霍比太太,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得到指纹模的?”安萨塔严肃地问道。

“我原本以为是华科给我的,我的侄女也这么认为,不过华科说不是他。他应该很清楚,他又年轻、记忆力又好。我在他那么年轻的时候,也会记得所有事情的。”

“我们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本指纹模的。”安萨塔再次强调道。

“如果你也想有一本的话……”

“我并不想,霍比太太!”安萨塔回答,“我们想要知道的是,你怎么会有指纹模?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的?”

“我觉得是华科给我的,但是他说是我自己买的……”

“不要去在意华科说什么,你自己认为是怎样的?”

“虽然我的记忆力不好,但我还是认为是华科给我的。”

“你认为是华科?”

“是的,我很确定,而且我的侄女也确定。”

“是你的侄子华科.霍比吗?”

“是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你还记得给你指纹模时的情景吗?”

“当然了,记得很清楚呢!我们邀请了高利家的人吃晚餐,不是杜瑟.高利家,虽然他们也很好,其他姓高利的人也很好,你要是认识他们的话,你也会赞同我的看法的。哦……吃完晚餐之后,我们不知道做什么,有些无聊。朱丽叶,我侄女,你认识的,她的手割伤了,只用右手弹钢琴会很单调,而且会很累的;最重要的是,高利家的人除了亚帕之外,其他人都不喜欢音乐。亚帕会吹伸缩喇叭,可惜当时他没有把喇叭带来。后来华科来了,还带了指纹模来,他让我们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上面印下了拇指印,这让大家觉得非常有趣。高利家的二女儿麻娣.高利,还说诺柏碰到了她的手肘,哼!那只是借口罢了……”

“是的,”安萨塔打断了她,“你确定自己清楚地记得,那天你的侄子华科给了你指纹模?”

“当然了,非常清楚。你知道的,他是我先生的侄子……”

“是的,你确定那天他带来了指纹模?”

“非常确定。”

“那天之前,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指纹模吗?”

“没有,从来没有。他还没买呢!”

“你将指纹模借给过别人吗?”

“没有,从来没有。没有人会跟我借这个,你知道……”

“也没有人见过它吗?”

“也许我不应该那么说。事实上,这件事情很奇怪,虽然我很反感猜疑,而且我也没有猜疑过谁,不过我应该如何解释呢?

我将指纹模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了,那个抽屉里还放着我的手帕袋,现在手帕袋还在那里呢!今天我太激动,又太忙了,所以忘了将它带出来,坐上马车的时候才想起来,不过时间已经不够了,因为鲁克先生……”

“是的,我知道,你把它和手帕袋放在一起了。”

“嗯,我刚才说了。霍比先生在布里特的时候,他写信告诉我让我带着朱丽叶去找他,你知道她的。所以我就带她去了,准备出发之前,我让朱丽叶去拿我的手帕袋,当时我还跟她说:‘我们带着拇指模一起去吧!这样,下雨天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屋里玩了。’结果她告诉我抽屉里并没有指纹模。我很惊讶,就跟她一起去找了,结果抽屉里真的没有。那个时候我没有多作考虑,但是当我们从从布里特回来以后,刚下马车我就让朱丽叶去放手帕袋,接着她兴奋地告诉我:‘婶婶,真的很奇怪啊!指纹模又在抽屉里了,肯定有人动了你的抽屉。’我跟着她去看了,指纹模果然在那里,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又放回去了。”

“还有谁能打开你的抽屉呢?”

“所有人都可以,抽屉并没有上锁。我们猜测,可能是哪个仆人做的。”

“有谁会在你们不在的时候进那个房间?”

“没有,除了我那两个侄子。但是,我问过他们,他们并没有碰过指纹模。”

“谢谢你。”

安萨塔回到座位上。霍比太太迅速整理了一下她的软帽,然后准备走出证人席。这时,海迪先生看着她站了起来。

“你刚才说到的脑麻痹患者保护协会,你为什么会提到它?”

他问道。

“不为什么,当时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东西。”

“但是,你的确参阅了那张纸。”

“我就看看而已,那是脑麻痹患者保护协会的信,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不属于那里,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协会。”

“你是不是误以为那张纸是另外一张纸?”

“是的,我以为它是那张帮助我记忆的纸呢!”

“是什么?帮助记忆?”

“嗯,那张纸上写着我可能被问到的一些问题。”

“答案也写在那张纸上吗?”

“是啊!只有问题没有答案有什么用。”

“那么,纸上有你被问到的问题吗?”

“嗯,有,有一些。”

“你照着回答了吗?”

“我觉得我没有,事实上,我真的没有,你知道……”

“哈哈!你认为你没有。”海迪先生对着陪审员笑了,“好了,请你告诉我,是谁写下这些问题和答案的?”

“华科.霍比,我的侄子。他以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