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四人消失……(第2/4页)

“对了,下宫先生走出集会所前说过要去拜殿是吧?”

“嗯……啊,是。他好像在里间丁零哐啷地做了点什么,然后突然就出去了……”

“当时他是什么样?没再说点别的吗?”

“这个嘛……我劝他说,在这里待到老师回来比较好——但小钦似乎充耳不闻,就那样走了。”

“我说——我——”

就在这时,瑞子小心翼翼地插了嘴:“下宫先生走过我身边时,我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哎?只说给北代小姐你——”

言耶吃惊地向她确认道。

“是,那感觉就像说悄悄话一样……”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已经知道朱音巫女是怎样从拜殿脱身的了。”

“什、什、什么?”言耶几乎直逼到她跟前,“请正、正确地把他、他所说的话,给我复述出来。”

“是、是……嗯……我想他应该是这么说的——‘朱音巫女为什么能从拜殿出去,这个谜终于解开啦。’”

“你说从拜殿出去——下宫先生确凿无疑地使用了‘出去’这个词,对吗?”

“是,是的。”

面对言耶过猛的气势,瑞子怯生生地把身子向后稍稍退去。也许她回想起了渔船上发生过的事。

“嗯,也就是说,他解开了分类二‘朱音→拜殿→朱音=她进入拜殿后,用某种方法出去了’的手法。”

“但是昨晚,大家一起思考到那种地步也没搞清楚那件事……”

行道歪着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困惑之色。但四人中最不能接受这一点的是言耶。

(朱音巫女是怎样从可谓密室的拜殿中脱身的呢……)

言耶险些就此陷人一个人的冥思,但还是勉强意识到至关紧要的话题尚未结束,然后,他向三人讲述了岛上的地下空洞。

这番冒险经历,似乎让委靡不振的正声也表现出了十足的震惊。

“大鸟神的嘴下面,竟然有那样的奇异世界……”

正声一直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潮,低语中透着兴奋。

不过,接下来,言耶逐一展示在地底湖周围收捡的物证,开始诉说人骨上的血是猫还是朱音的血还难以定论时,正声又迅速恢复了原样。也许这是因为,话题不可避免地变得鲜活逼真、事关姐姐生死了吧。

“啊……这岛上,竟有这样的秘密,真是……”行道只是单纯地流露出了震惊之意,但很快又浮现出恐惧的表情,“不过,刀城先生,这本来就不是你该去的场所……所以我们也不该听到这种事……”

他开始频频担忧此事。最初的惊叹之情平息后,他显然陷入了对鸟坯岛的畏惧中。

“我说那头发——”

然而,瑞子好像在倾听地下空洞之事的期间恢复了冷静,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足袋、头巾和包在怀纸内的数根头发,脸上的表情似乎表明她有所发现。

“有疑点?”

“嗯,这恐怕不是自然脱落的头发,而是用刀具切断的——”

“什、什么……”

言耶从瑞子手中接过怀纸,从那布筒中取出小型放大镜,又一次观察起那些头发来:“嗯,确实看不见发根,而且一端较为尖锐,像是切口。”

“不就是朱音巫女大人剪的吗?作为鸟人之仪的一个环节。”

“可这么一来,我们没在拜殿里发现几根剪下来的头发,就太奇怪啦。”

“对啦,是所谓的非协助者——”

“切断了朱音小姐的头发?那也一样,而且我反倒觉得,比起她自行切断来,飞散到四周的头发量还会更多呢。”

听言耶与行道交谈的瑞子问道: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非协助者,总之为什么非得切断头发不可?”

这个根本性的问题让两人都是无言以对。

“刀城老师,正声君……”

这时,行道突然正了正姿势,随即以郑重其事的口吻说道:“我个人认为,朱音巫女大人化成了大鸟神。也许当时出了什么差错,从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影响……不过,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在集会所里待到明天早晨,我想就会平安无事吧。只要不多管闲事,不做遭天谴的事,什么也不做的话——所以,你们看行不行?大家就这样在集会所待着——”

“我想可以。”

正声当即答道。从他的话中能感觉出来,他希望阻止更多的人失踪。

“我也没有异议。”

接着,言耶也同意了。行道脸上浮现了安心之色。然而——

“只是,我虽然赞成守在集会所里,但什么也不做……怎么说呢……”

言耶又续道。

行道马上就不安起来:“要像昨晚那样进行讨论吗?”

“如何做倒又另当别论,我是在想,对于自身遭遇的现象,我们不该停止思考。”

“但是,刀城先生——”正声难得地摆出了反对言耶的姿态,“对所有的可能性进行合乎逻辑的讨论,结果若是无法合理解释,那么我们就该把理性范围之外的解释也纳入视野……”

“嗯,只是我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讨论还不够充分?”

“譬如说——很抱歉我这么说,北代小姐……”

“哎?是,是。”

突然被点名的瑞子似乎吓了一跳,惊讶地回应道。

“如果说错了,请你原谅。十八年前被认为在这岛上失踪的——城南民俗研究所的助教唐通酉一氏,是你的亲人吧?”

言耶的话,一瞬间就把瑞子惊得浑身僵硬,然后,视线迅速从言耶身上移开,随即向下垂去。

行道也许是彻底惊呆了,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只有正声摆出了似有所悟的样子,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我并不能给出确凿的证据。只是,给我鸟人之仪情报的——阿武隅川乌前辈——连他都是好不容易才得知这个秘仪的相关信息。我要先说一句,前辈对地方上的奇怪仪礼和奇妙风习,精通得令人震惊。连这等人物都费尽周折,一介女生,就算对扎根在乡土的民间信仰再怎么感兴趣,真能轻易知晓秘仪的存在吗?对我来说,这首先就是匪夷所思的。”

“这个嘛,老师,纯属偶然也……”

也许是在意深深低垂着头的瑞子吧,行道犹豫着开了口。

“由于某个机缘得知鸟人之仪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如果不是有意识地张网捕捉,事隔十八年再度举行仪式的消息是很难到手的吧?”

“嗯……”

“这么想着,回过头去看看,我发现有件事很有意思。”

“什么事?”

“昨天从码头搬行李时,不是发生了小小的纠纷吗?”

“哎?嗯……因为比起人数来,必须要搬的行李太多了。”